果郡王起身敬酒,这种时候,他得做好兄友弟恭的梯子,“臣弟先敬皇兄一杯,感谢皇兄的照拂和提携。”
皇上给面子端起酒杯,“老十七如今愈发懂事了,原先参加宫宴,十次有八九次都会迟到。”
果郡王一饮而尽,皇上心胸狭窄,还记仇,知道他又在点自己,“臣弟如今成了家,福晋也有了身孕,不久就要成为阿玛,为了孩子,也得有所进益。”
皇上眯起眼睛,“哦?那这是喜事啊。果郡王府要后继有人,朕也安心了。”
甄嬛不敢抬头,支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连余光都不敢看果郡王。
桐花台一别,他们成了彼此的禁忌,是不能有半分关注、半分联系的存在。果郡王的尴尬处境,皇权下的艰难求存,她都懂。
可是也只能到懂为止了。
如今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血亲骨肉,是该祝福他。
不为别的,只为相知相识过一场。
果郡王放下酒杯,坐下时看到那个身影,心中一痛,胸口的荷包似乎也变得滚烫。
时间越久,那种遗憾和相思越醇厚,像纤细而柔韧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他的整颗心。
察觉到果郡王的走神,孟静娴悄悄扯了下他的衣服。
果郡王回过神,又饮下一杯酒,再次抬头却发现宫妃那边的席间少了什么,酒意升腾,才想起少了那个绝代佳人。
不由得惋惜,美丽的花还是要凋零,皇宫不是一片净土,滋养不了那般钟灵毓秀的存在。
太监将滋补的燕窝粥端上来,皇上、嘉懿贵妃、齐妃、敬妃、菀嫔面前都有一碗。
年世兰看着粥小声询问送来的太监,“怎么上了这个?”
太监躬身回答,“是上头的吩咐,燕窝养身,怕娘娘饮酒身子不适,才送来的。”
年世兰点了下头,让小太监退下,思考要不要吃。
不吃当然是有毒,吃嘛,是想看看皇上会如何做,这决定了她是否会亲手送他走。
她还想看看,夫子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立刻回来。
她走了很久了,没她在的皇宫,日子实在无趣,也十分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