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不停微微颤抖,每一口吸气,都像是在拼命吞咽能令人瞬间窒息的恐惧,每一口呼气都带着无法掩饰、难以遏制的惊惶失措。
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得连针掉落都清晰可闻的监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犹如阵阵激烈的战鼓轰鸣,每一声都重重撞击着监室的墙壁,也狠狠撞击着他脆弱易碎的心灵。
他的鼻翼不停地翕动,仿佛狂风中一扇摇摇欲坠、即将破碎的窗户。
窗外的天空,依旧被一片灰暗得犹如沉重铅块的色调紧紧笼罩,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霾层层堆叠,如同厚重严实的黑色幕布。
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这仿佛能将世界压垮的厚重帷幕。
但此刻的赵天明,却已被那尖锐刺耳的号声彻底驱赶了所有睡意。
他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惊慌,那眼神就如同一只迷失在广袤荒野、找不到出路的可怜小鹿。
眼球布满了血丝,眼眶四周泛起一圈乌黑,像是被浓墨无情浸染。
他呆呆地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目光空洞而绝望,嘴唇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严严实实地覆盖,脸颊还在不停地抽搐,如同被狂风吹动的破布,毫无规律地抖动。
他仿佛在期待着能从那片灰暗之中寻找到一丝哪怕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虫般的希望曙光。
号声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持续不断地回荡,声波如层层扩散的涟漪,仿佛是一种冷酷无情、毫无怜悯、毫不容情的催促。
不给赵天明留下哪怕是片刻的喘息和思考的时间。他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好,就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向了洗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