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雄暗叫:“糟糕。”
自己一时疏神,把茶杯里的水都给洒在了裤子上。洇湿了一大片。
好在身旁的盖天霸,并没有往别处怀疑,对他笑着说:“汉雄,你听得太入神了,把衣服都给泼湿了。”
“哦,是呀,是呀。”
忽然他灵机一动。
“我去换件衣服。”
说罢,匆匆离开座位,快步回到梧桐斋,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新衣服来。
罗汉雄这么注意自己的服饰么?完全不是,别说泼湿了,便是撕开了扯烂了,他都不会在乎。现在来换衣服,原因只有一个——我要穿给桑丹凤看。
桑丹凤在这儿!
他换上的衣服,正是在狮虎山,和桑丹凤分手的时候,她送给自己的那件青布长衫。
这件长衫,到丘城之后,罗汉雄从来都没舍得穿过,一直叠得整整齐齐,藏在包袱底下。
现在,怀着激动的心情,罗汉雄把长衫穿上,并且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嗯……长衫正合身,小伙子挺精神。然后他大步流星,匆匆返回到戏台前。
花鼓戏,唱得正入高潮,场下的观众们,不时鼓掌叫好。
罗汉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盖天霸摇头晃脑地听戏,甚至都没瞅他一眼。
很好。
罗汉雄挺着脖子,盯着台上。此时台上正在演唱的是个男角,长袍大袖,唱得挺来劲,嗓音高亢,颇有韵味。但罗汉雄一点都没兴趣,更不关注戏剧的情节,他只是在盼着:桑丹凤怎么不登场?
……
身旁,有个粉红色的影子一闪。
罗汉雄只顾盯着台上,心无旁骛,两眼直勾勾的。
“哟,你听得入神啦。”
旁边一个女声说话,把罗汉雄闹得一愣,扭头看,却原来是三姨太,穿着件粉色旗袍,站在身旁。
我去……罗汉雄心里这个腻歪。三姨太啊三姨太,这个时候你来给我捣什么乱。想调情吗?你可真会拣时候。况且陆大牙就在那边儿,你这是想给他上眼药?
“太太,”罗汉雄站起来,陪着笑说道:“这戏唱得真好。”
“好什么呀,一帮庄稼把式罢了,我在春天听乐春班唱戏,那才是顶尖的唱腔功夫。”
三姨太在这东拉西扯,罗汉雄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到茅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