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望着地上那排梅花脚印,三人俱是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兽种,怎生得如此机灵,竟能将几人行动了然于心。
不幸中的大幸,此一次爷爷事先有所防备,并未将药草晾晒庭院,反是藏入了外屋药柜之中。
爷爷自言自语道:“我虽是不能将你檎捉,可这药材是万万不会再给你碰触一根了!”
开柜来看,顿时傻眼,只见其内药草杂乱,毵毵如麻,珍罕者尽被洗劫一空。
爷爷瞬间暴跳如雷,兀自唾骂半日,更累得自己呼呼喘个不停。
心中不由在想:这药柜相距自己睡处不过丈许之遥,那禽兽行经,为何竟无丝毫察觉,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曦瑶则是在想:荣云双耳过人,这禽兽出入外屋,他为何不有查察。
转念一想,当即恍然,必是前几日内屋蹲守,耗尽了精力,是以夜间睡得熟了几分。
三人擒而不得,寝而不安,当真哭诉无处,郁怒到了极至,却是后来,曦瑶渐渐有所释然。
她发现这禽兽虽然时常出入己屋,对自己却无半分恶意,再想它也仅有家猫大小,想必贪馋爷爷药材才至如此行径,便从内心没了惧意。
唯有爷爷,爱药心切,日日黯然,且他不论如何庋藏分置,那禽兽总能不爽毫厘,认药无讹,食尽昂贵药株,遗留无用残羹。
时移势易,光阴荏苒,眨眼便是到了寒冬。
山中朔风萧条,冰冷刺骨,一场大雪过后,玉岫浮云,银装素裹。
一年四季,曦瑶偏爱冬日,大雪初降,更令她欣喜若狂。
这一日,天色方亮,曦瑶便拉起荣云奔出了庭院。
村外驻足,积雪及踝,远近来看,天地茫茫,屋舍檐宇,皑皑相错,冬梅垂锦,寒竹挨排,犬吠柴门,溪流冰下。
识荆山村瑞雪,荣云也是看得呆了。
苍穹之下,万物同色,他一颗心也愈发显得通泰慷慨,直觉得这补丁村虽与世隔绝,然其春华秋实之貌,俨然似世外桃源一般。
正自陶醉,剑眉轻蹙,竟是望着一旁墙角沉下了脸色,下一刻,转身便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