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本心里有些忐忑,看到明绣对这小太监很有些看得入眼的模样,自己这里又出了这么大个纰漏,很怕自己的位置被人给顶了,可如果主子真有意,他就再不情愿,也如之前那被夺权的王婆子般没有办法。
地上的水迹被那太监擦了干净,屋里腥骚味儿小了许多,只冬雪裙子湿漉漉的粘在她身上,瞧起来好不狼狈,明绣接过元本替她倒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她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沾过一口热水,之前又发了那么大一通火,这时早就渴得狠了,嘴皮儿都有些干,她润了润喉,这才接着问:“说吧,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宫饶命的?”
这话冬雪哪里敢说,打死她也不敢回答,只得拼命往地上狠狠的叩头,早就不复之前在屋里时的那股得意劲儿,眼泪鼻涕纵横,瞧起来倒有几分可怜,只这时,明绣心里对她说不出的厌烦,丝毫不会再心疼她,反倒狠狠的拍了下手边的小几,上头摆着的几碟小点被她的力道带着跳动了两下,看得她更心里烦闷:“说,不说就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她这么一发命令,冬雪更吓得面无人色,叩头的动作更狠了几分,没多久汉白玉地上就已经染上了些红色的痕迹,她这时才真正后悔起自己的口无遮拦与心里藏不住话,如果不她一时冲动说出那招祸的话来,本本份份的在自己的原岗位上做事,此时哪用得着这般担惊受怕?
“太子妃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太子妃饶了奴婢吧……”她说完又一阵抽泣,可明绣脸色冷淡,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她心里一阵绝望,想起自己一开始就为了春雨被贬,现在又为了春雨而受到这般责罚,可春雨现在倒好,什么事儿也没有,可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却不一定了。
可想起自己姐妹四人从小进了太子府一道长大,那种感情不亲姐妹却盛似亲姐妹,她心里一时冲动,又觉得义气上涌,因此咬紧了牙关不再松口,只称她一时多嘴了,让明绣饶了她一次往后一定不会再犯,她知道明绣性子不那种凶残的,最多再责罚她,一定不会要了她性命的。
明绣看她脸色,就能猜得出来她心里的想法,不由对旁边的仲嬷嬷使了个眼色,手里拿起杯子,杯盖划了划碎参,缓缓道:“既然她不说就掌嘴到她愿意说为止。”
仲嬷嬷答应了一声,看出来明绣今日狠了心要处置这几个丫头了,她也不再手软怕得罪人,更何况她也猜得出来这几丫头说的不什么好事,联想起冬雪的被贬就猜不出全部,可也总能猜得出些端倪。
屋里并没有掌嘴的戒尺,她告了个罪到外院去找人要了块铁尺,以前明绣没真对下人做过什么,因此这些大户人家家里必备的工具也没有,只能随意拿了个量衣的铁尺充数,可这铁尺比起那戒尺来更吓人了几分,如果一下子用力抽实了怕嘴里牙齿得掉上好几颗不说而且从此容貌尽毁。
冬雪开始还有些底气,可看到仲嬷嬷拿了这东西回来想起上次她心狠手辣完全不顾昔日自己与她有旧,都能下狠手掐自己,回去之后腰上青肿了好几天,半个多月才消了下去,心里不由有些犯怵,如果这铁尺抽到了脸上,自己这辈子就算毁了,她又慌又怕,连忙向明绣又狠狠叩头求饶:“太子妃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她翻来覆去的只会说这一句,可看到明绣无动于衷的脸,以及仲嬷嬷黑着脸走得越来越近,甚至元本已经狠狠地走到她身边将她双臂往后反剪住,使她不能挣扎,她心里更害怕,这时再也顾不得与春雨的姐妹情,如果真被这尺子抽实了,一下子就能要了她半条命,她哭了出来:“太子妃饶命,奴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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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开口,明绣这才抬了抬眼皮,她表情陌生得令秋霜几人害怕,一边举了举手,仲嬷嬷等人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这才看着哭得满脸泪痕,头发散乱满头大汗的冬雪,淡淡说道:“那你说吧!”
冬雪看到仲嬷嬷退了回去,心里再也鼓不起勇气来,在真正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谊,既然已经决定要说了,她也不敢再隐瞒,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这一切都春雨教奴婢说的,她对太子殿下有心已久,可她说您拦着太子殿下没让殿下能收了她,她,她和奴婢说,如果她能成了太子殿下的人,那她往后不会忘了奴婢等人,一定会好好报答奴婢,只她如今离太子妃主院这边实在太远,而她又不方便再走动,只能托了奴婢过来劝说秋霜和夏晴二人……”
她说完抽泣了一下,脸上还露着惊惶之色,显然怕得狠了:“她之前还托人买了些东西,说只要奴婢们愿意帮忙,将太子殿下引到一个地方,剩下的事情全交给了她,事成之后奴婢们自然有说不尽的好处,奴婢一时被她花言巧语蒙住,而且又看在以往奴婢等人好姐妹的情份上,这才过来寻了秋霜和夏晴,奴婢一时间昏了头脑做出这等错事,”冬雪慌忙抬起头来向明绣求情,看到她皱起的眉头时,心里一慌,连忙想也不想,一句话说脱口而出, “太子妃饶了奴婢,奴婢愿意盯着春雨,并将她买的东西给您拿过来。”慌乱之下,显然不但顾不了姐妹情,反倒想要出卖她以求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