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看着明绣满脸不自在的样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众人摸不准这个主子心里是恼羞成怒了还是害羞了,但是谁都心里明白不去提这岔,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摆饭时,明绣脸上的红晕也就褪去了许多。周临渊也跟着过来一道陪了她用饭,夫妻俩商量之后还是将儿子留在了府里头,之前小冯氏想用巫蛊来害周瑞宁一事,叫明绣心里生出了提防,今日人多眼杂手也杂,难保就有不知哪只手摸到了她身上来。
别扭完了这一会儿,小心的检察了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错处之后,明绣这才半靠着周临渊,跟着坐上了马车,她这番脚软的作派,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太子夫妇恩爱异常的表现,幸好没哪个敢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马车一路驶向宫里时,此时已经是卯时末了,他们夫妻并没有来迟,可是今日进宫来拜见的命妇们一年来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有些想巴结皇后的,早早儿的就过来了,因此更显得这两夫妻来得晚了些,众命妇们心里讶异,不过表面却是十分恭敬异常而又热情的过来向明绣夫妇请了安,太子周临渊这才让女官给皇后说了一声,自已往皇帝那边接见大臣的太和殿走了过去。
明绣浑身酸软,一下子被命妇们所包围,这些宗室贵妇或者大官的女眷们对她一个个都热情异常的样子,趁着此时皇后还没出来的时间,众妇人们热情的围着明绣,有想要将自己女儿或娘家侄女儿给她哥哥叶明俊说亲的,也有暗示着想向她做一个贤惠女人,要塞女人给丈夫周临渊的,甚至更有四大家族之中王家的族长夫人,想要和皇后成为亲家,要想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孙女儿许给周瑞宁做妻子的……
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明绣被吵得头晕脑涨还不到半刻钟功夫,脸上笑容就已经僵了起来,听着众妇人不停的向她说着话,她僵硬的干笑了几声这才笑着提高了些声音,统一拒绝道:“各位夫人们,俗话说,长兄如父,本宫兄长的婚事,可不敢让本宫来作主的,如果是瑞宁的事情那更是上头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瞧着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心里有些不乐意,如今皇上已经渐渐在组织想要建一支海上大军,在场的夫人哪个都不是傻的,叶家两兄妹,大的被皇上派去了江浙,不知道他身上领了什么命,但是得皇上看中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要是能同他结了亲,往后地位肯定是会得到新皇以及新后的另眼相看,这叶明俊更是以后皇太孙的亲生舅舅隆盛帝之后,两代皇帝都和他有亲,哪能亏待得了他:这叶家姑娘则是更了不得,一跃成为了太子妃,嫁到皇家没多久又生了个儿子,更是直接被皇上下旨册了皇太孙!
这皇太孙可是哪个人都可以得到的,这还必须要是太子的嫡子,而且已经确认了是下两代的继承人,才会被封为皇太孙,皇子的儿子们也最多只能称为皇孙罢了。
这周瑞宁如今年岁虽然还小,可是却显而易见往后会成为皇帝的人,要是和他结了亲,那往后哪个有幸将女儿嫁了他,不就是现成的国舅了吗?
在这些考量之下,虽然明绣已经是直言拒绝了不过仍旧有人还不死心的看着她,唧唧喳喳的不甘道:“太子妃是君,建安伯是臣,就算您二人是兄妹,可那怎么算,也应该是建安伯要听您的话?”
“是啊,皇太孙虽然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作主,臣妇们也是知道这些事儿,不过臣妇家里的闺女儿女儿)也是正好三岁,不如哪天臣妇带着女儿去太子府上拜访,说不准两个同龄的孩子还能玩到一块儿去呢!”
明绣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头大如斗,不由羡慕起之前正大光明告辞还没人敢多说的周临渊来,她只能和这些贵妇们打着哈哈,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人让人心里难堪下不来台,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不过态度却是十分坚决的样子,一副她什么都做不了主的样子,众人心里有些无奈,是却拿她这样子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说着,期望能说到她头昏脑涨,一时不察就答应了下来。
此时的明绣经过早上那一通胡阄,腰身下酸得跟灌了铅一样,坐在椅子上头背脊又挺得直,此时感觉身子都快僵硬了,她不时将目光望向坤宁宫内殿口处,盼着皇后赶紧出来给她解围,她只觉得自己手臂都有些重了抬不起来了,也不知道借着抚头发的动作,挡过了众人多少次的逼问,正有些无可忍耐间,终于殿口有太监在高声传话了:“皇后娘娘来了!”
一听这话,明绣彻底的松了口气,从没觉得太监的声音像这一刻般,就如同天籁一样,原本还在她身边进行着疲劳轰炸的众人们也不约而同的住了口,跟着跪了下来,嘴里不约而同齐声问安道:“臣妇给皇后娘娘问安,娘娘千岁,愿娘娘凤体安康!”这样一个人说着这话时,就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可等到这殿里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妇人一道说起时,就声音娇脆清亮,明绣好似被这股气氛感激,脸颊上头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到了此时此刻,才终于感觉出当皇后的威风来,众人群起朝贺的那种场面确实令人心情激荡,眼见着这么一片穿着蓝白色命服的女人们全跪在自己面前,那种滋味儿着实让人心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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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明绣身份特殊,在这大周朝中,身为太子妃,也是仅次于皇后的女人,因此并不用像她们一样行三跪礼,只是半蹲着,虽然这个姿势有些累人,但是比起那些板腰挺得笔直,慢慢维持着一个僵硬姿势缓缓跪下去,要求不能出一丝错的妇人来说,她已经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