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珊珊皱眉。
县城南部,一片低矮老建筑群,是县城人人都知道的便宜商品聚集地,遗憾的是,“拆字印”封印了这里的人气,只有这里的老居民喜气洋洋。
背街,一家丧葬用品店还没关门,屋内灯光透亮,木质的墙面缝隙中也透着一道道的光辉。
“拆二代就是豪横啊,门开着却连只鸟都没有,也不张罗着转行。”
店内左侧,一位头发斑杂的中年人旁边堆着一堆的竹篾,芦苇杆,还有花纸,他正埋头扎纸人,听声音头都不抬一下,手中不停回答说:“这不就来了一只鸟么?”
陈天一噎,麻蛋,怎么把自己给坑了……抬脚往里走,把一个方凳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坐下看着中年人:“我来拿货。”
中年人终于抬头,下巴扬了一下:“柜台那个盒子里,自己取。”
陈天起身,找到盒子,打开看了一下,满意点点头,又回来坐下:“听我师父说,你真有意准备转行啊,打算好了?”
“菊花怎么自己不来?”中年人把手里捆好的竹篾圈成一个圈,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根竹篾开工。
菊花……陈天不想和他计较,反正打嘴仗没赢过,他的嘴和他的手艺一样厉害:“我路过,顺便取一下。哎,问你呢,你真准备转行了?”
“嗯啊。”
中年人放下手里活,站起来拍拍围裙上的碎屑,看了陈天一眼,笑了下说:“你小子好好上你的大学,别整天惦记我的事。放心吧,我就算转行,以后菊花也有地方拿货。”
他叫仇娴,祖传的手艺,吃的就是白事的饭。
祖辈与小医谷门派交好,到现在,陈鞠华他们所用的朱砂墨和符纸都是他提供的,品质极高。
当然,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帮忙的,时代已经不同。
仇娴环顾了一下店内,似有感慨说道:“这家店经营了快三百年了,没想到终于还是要拆迁,祖宗的基业啊,要在我手里败了。”
陈天不理解:“是你自己不想干吧,就算挪个地方,手艺不还是手艺么?”
仇娴摇摇头:“有些事你不懂。我年轻时候挺不想继承父业的,但是没办法,相比较别的,我更熟悉这一行。再说了,县城周边谁不知道我家字号?那会儿也骄傲,想着三百年祖传手艺实在是诱人的很,出去在哪说都有面子。”
“但是你看看现在,手工扎的纸人费时费力不说,还卖不上价,人都图省事好看,不在乎那些俗礼,我这生意这两年尤其不好,若不是因为店面是自家的不用交房租,早亏本撑不下去。”
仇娴说到这看了陈天一眼:“你们中医也好不到哪去。”
说话就说话,我不是躺着呢么……陈天翻了翻白眼,反驳到:“放心吧,你好好看着,要不了几年,中医就迎来来新时代。”
“哈,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