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时,书信慰藉的故事竟一直都是在讲自己,无数次出现在信纸与梦里的“阿彦”,为何偏偏就不记得是当初那个“小阿彦”?
往昔真相懵然无知,彼时之人尚在身畔,笑语晏晏,可笑命运无常,待拨云见日之时,那人却已化作尘世云烟,永赴黄泉。
他的音容笑貌,一切终成奢望,留下之人,于喧嚣人世间徘徊,在寂静的夜里沉思,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期,心中的遗憾如藤蔓般肆意生长,缠绕心间,挥之不去,痛苦相伴余生,让人抓心挠肝,这样的惩罚比死更残忍。
曾经从烂泥坑里爬起来,原以为苟活至今,能潇洒释然的看待一切,没想到,竟仍旧逃不掉情字的束缚。
陆子卿的心疼得厉害,仿佛要被撕裂了那般,倒靠在书柜上,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到书信画卷上,再慢慢滑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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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带血的信纸,颤抖着泣声说:“阿彦,我陆子卿何德何能,竟得你如此深情厚谊,记挂我于此,你为何不早对我说,阿彦……”
风吹一夜,带走了阴霾,浅浅的阳光从云层透出来。
文仲再进屋时吓一跳,陆子卿倒在一大堆信纸里人事不省,周遭飞溅不少血迹。
他赶忙叫小厮来,将人抬到重翠轩,出门时顺手把君兰斋的门上锁。
待再醒来时已是下晌,陆子卿刚半撑起来,就见萧琮拄拐走进内寝,文仲搀扶跟在身后,他过来时说:“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陆子卿坐起来,一开口,喉咙便痛的厉害,只能哑声说:“我无碍。”
萧琮坐在床边就立马握住他的手,含着泪说:“孩子,没想到你就是救我儿的恩人,辗转寻你多年,不曾想你就在我们身边,竟也不认得,当年,若不是你仗义相救,我与彦儿早就没有往后这些年的相伴,我们父子俩皆受你相救之恩,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他说着就要跪下去,陆子卿连忙拉住他,说:“您这般就是折煞晚辈,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反倒是我来京城,给你们添诸多麻烦才是。”
萧琮叹声,“我们两家从不谈麻烦,只感叹,这是何等的缘分,虽然我儿不在了,但能找见你仍是喜事,说句心里话,若不是你我辈分差距大,我真想认你当个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