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们又急……”
不得不说,有些话看似无关痛痒,但说出来莫名的就有些气人。
就像是此刻,面对公孙度这话,三人下意识就要反驳‘谁特码急了’!
可要是真说出来,却又显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
于是刚刚还义愤填膺、口中指责不断的三人,顿时哑口。
而就在三人面色涨红的时候,公孙度顺势向三人摆摆手,示意道。
“都别急,来,坐下慢慢说。”
又来了!
伱特码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急了!
可一时间没想到怎么接话的三人,终究还是不得不怒哼一声重新跪坐。
‘且看此獠到底要如何慢慢说!’
分宗,肯定是不可能分宗的!
要是公孙度真个冥顽不化,他们不得已之下,就要请出那位八境老祖了!
到时候借着此事的由头,说不定还能逼迫嫡脉再分割出一部分利益出来。
毕竟……公孙宪也不能白死,不是?
想到这里,旁支三人面色渐渐重新缓和。
公孙度见状,心中莞尔。
‘你看,你又急……’这话是之前韩绍跟一众镇辽老将斗嘴时说的。
当时公孙度见一众平日里混不吝的老东西,在面对这话时,各个面色涨红的样子,分外有趣。
于是就记住了。
如今算是活学活用了。
顺手招来负责洒扫祖祠的老仆,让他们奉上茶水。
公孙度慢条斯理地浅酌了一口茶水,才望着对面旁支三人接着道。
“分宗一事,虽然是我公孙度提的不假,但这不也随了你们的意吗?”
胡说八道!
面对公孙度这话,刚刚端起茶盏的三人,当即就将茶盏重重磕在身前的桌案上。
“公孙度!你休要血口喷人!”
“祖祠之中,列祖列宗在上!你怎敢如此信口雌黄!”
“什么叫随了我们的意?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了公孙一族可谓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不错!如果不是我们撑着,如何能在如今这兵家诸脉皆黯的局面下,维持门楣不堕!”
这些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算上已经死球的公孙宪,他们旁支一共四尊七境真仙。
这么多年来,在维持辽东公孙这个门面上,他们确实有几分功劳。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只光看门面光鲜的。
就像是面对草原上的乌丸部族,若是辽东公孙当真齐心合力,共卫幽州。就算是始毕那条疯狗再疯,也要掂量掂量。
可实际上去年那一战,公孙度在觉察到局势不对的时候,不是没有让他们出手。
可惜他们别说是出手了,连出面震慑一番也不肯。
理由无非是乌丸部背后的圣山,底蕴深厚、不可力敌,当避敌锋芒。
甚至还劝慰公孙度道,‘幽州是幽州人的幽州,非辽东公孙一家之幽州,为此折损自身实力,不值当。’
是的,不值当!
曾经守疆卫土,敢为天下先的兵家武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一身筋骨已经断了。
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眼中只有一己私利,整日蝇营狗苟的丑陋蛆虫!
或许也就是那一日起,公孙度对这个所谓的兵家正统彻底失望了。
就像是此时,看着三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而愤恨不已的模样,公孙度嗤笑着哦了一声。
随后,似笑非笑道。
“既然如此,今日正巧在这祖祠之中,你们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个誓吧。”
“就说说,你们从来没想过分宗一事。”
这话出口,三人面色一僵,旋即青紫。
这世上哪个旁支庶出没有幻想过分宗一事?
毕竟分宗之后,虽然是大宗变小宗,但他们这些旁支庶出也会瞬间变成嫡脉,从此一言九鼎。
只是想归想,宁为凤尾不为鸡首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嫡脉势弱,反倒是在他们的逼迫下,不断退让。
这样的局面之下,谁还会蠢到想要分宗?
可现在公孙度这厮竟让他们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
这……他们不敢!
除了他们真想过外,更因为七境真仙天道留名,手握部分权柄,却也因此一言一行自有天道感应。
胡乱发誓,那些早已身处幽冥不知道多少年的列祖列宗,会不会施加报应这个不好说。
头顶的天道降下惩戒那才是大概率的事情。
所以面对公孙度这话,对面旁支三人面色僵硬,一时间竟有些讷讷不得言的尴尬。
“敢做不敢当,敢想不敢应,我看你们连我军中普通小卒都不如!”
“真是枉活数百载!”
公孙度冷笑一声。
“七境真仙?兵家正统?呵——”
这一声‘呵’字,可谓是贴脸嘲讽。
饶是对面旁支三人道心坚固,还是不由涨红了脸。
“公孙度!莫要欺人太甚!”
造谣、诽谤,并不能让一个人真正羞怒、甚至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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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讲真话,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