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公堂也是奉公守法?”魏良臣反问。
那士子辩解说:“那是以往旧事,我陈氏已不再动用私刑。”
魏良臣笑道:“有没有罪,审过才知道。”
“你这是胡乱抓人、残害良善!”另一个士子怒道。
这些读书人吵嚷着上前,试图把魏良臣给围住。
又有人带着村民赶来,既有陈氏族人,也有他们控制的佃户。甚至还拿着锄头棍棒,打算动用武力解救族长。
陈宗贤都快被吓晕了,连忙大喊:“回去,尔等各自回家,千万不要胡来!”
“家长大人且安心,我们不会坐视酷吏把你带走!”一个壮汉喊道。
陈宗贤愤怒咆哮:“混账,快把人散去。你不是在救我,你们是在害我,你们是在害陈氏一族啊!”
魏良臣喝道:“王命旗牌在此,如同天子亲临。谁敢阻拦,视为谋反,格杀勿论。吹号,聚兵!”
“呜呜呜呜!”
军号声响起。
留守在河边的驻防军和漕军,列阵朝着魏良臣这边小跑。
大概还剩三四百步,军哨突然接连吹响。
所有士兵减速停止,重新列阵前进。并且弓上弦、刀出鞘、枪平举,直接进入交战状态。
还在犹豫是否要散去的陈氏武装,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在九江挡住钟相数年不假,但那是兵甲齐备、据城而守,且害怕钟相攻入江西烧杀抢掠。现在他们手里只有锄头棍棒,又无城墙可依,而且不是非打不可,哪里还敢跟官兵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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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户们纷纷后退,却又不敢离开,担心事后被处罚。
“散去,快散去!”陈宗贤努力呼喊。
一旦跟官兵交手,那就是谋反大罪,江州义门陈氏全得完蛋。
有族长下令散去,佃户们顿时作鸟兽散。
陈氏族中的青壮,也纷纷从魏良臣周围散开。
只有陈家那些读书人,依旧挡着去路,他们不信官兵敢杀士子。
魏良臣却下令:“王命旗牌在此,阻拦总督办案者,当场格杀不必留情!”
军队继续前进,甚至盾牌都举起来了。
陈宗贤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惊恐呼喊:“你们快回去读书,不要拦着道路!”
官兵已经来到十余步外,陈家的读书人终于心理防线崩溃。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只要还拦着道路,那些官兵是真敢屠杀士子。
读书人陆续退开,道路畅通了。
陈宗贤悬着的心也落下,随即变得浑身瘫软,被两个士兵拖去岸边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