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川谷除了记忆,还有一份讣告,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
香烟燃尽,中村树一灭了烟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说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在走出寺庙的那刻,中村树一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五个的身影,他记得他们,鬼冢班的刺头们,早川是第六个。
如果时间能倒回在最初就好了……
回过头看向蓝色的天空,中村树一轻叹了一下,罢了,往事如烟,就这样吧!
早川谷的墓碑前又多了五个花束,松田阵平看着照片上穿着正装的人,在火场那天前一刻还在担心着早川谷,下一秒在爆炸发生后,他忘记了他,陌生人一样惋惜了早川谷的殉职,后来再次提起,便是那位在火场殉职的警官,没有名字,相貌模糊。
直到一年后,他们五人在萩原研二家中聚餐,他无意间碰到了挂在窗边的风铃,清脆的铃声传入耳中那刻,早川谷的记忆随之而来。
那时他们才明白自己为何时常莫名其妙的拿出手机发送消息,但又想不起来发给谁,为何会习惯性记下餐厅里的三明治。
回过头对上四双震惊的双眼,松田阵平知道他们都想起来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
颤抖的指尖抚上照片上的人脸,诸伏景光那双蓝灰色的双眼里有愧疚,有痛苦,他忘记了好友,在好友殉职的一年多未曾来看过一次,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做三明治时习惯性挤多的蛋黄酱,少放的生菜叶,生鱼片永远在自己或者降谷零那边,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忘记了什么,但他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
“你这家伙,还真是跟游魂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松田阵平墨镜下的双眼泛红,“世界意识跟我们都说了,所以你这家伙究竟怎么做到一脸平静的等着自己死期的!”
那天在摩天轮上他能平静的等待自己死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知道自己在何时会死,但早川谷不知道,他就这么一天接一天的等待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时间被扣除着。
“小早川,辛苦了。”萩原研二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化为一句辛苦了,早川谷承受的太多了,承受着丧亲之仇,承受着五个人生命,承受着救济后的代价,还要承受着犯人的报复,他应该很累了吧。
降谷零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一直在照片上,在诸伏景光脱离黑衣组织后,早川谷偶尔会出现在他面前,有时候会给他递一瓶牛奶,有时候是一份热乎乎的意面,还有时候是两大块猪扒,如果他受伤了,第二天一定会收到相应部位的肉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