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藏不住事的画布，对一群光是用空间权能就能扭曲雷电方向的修仙者来说，近地大气层太脆弱，地表也脆弱。小范围的战斗就足以消灭林草、削平土坡，上心改造环境，金丹期修仙者移山填海也不是不行。

李俭说话间抬眼看天，脑海中思绪闪过，抓住妖兽首领执意将羊妖族灭的潜在缘由：“就为了让其他地区的族群不敢来犯，就把羊族族灭？损失未免也太大了。”

“不得不这么做。虽然当时不知道，但看羊族派出四十万金丹，想也知道这帮家伙应该是举族进犯。对这种家伙，如果不把它们全部消灭，周围的族群都可能起歹意。如果让它们觉得，带着全部族人来冒犯我们，就能让我们手下留情，敢踏出这一步的族群就会越来越多！”风雅仰头，看着午后晴空。

先前被强对流天气惹起的暴雨勉强还算稳定，可战斗结束，空气回填，被回填气流这么一冲，就连暴雨也无踪无影。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裂震响后，整片天空干净透亮，不见一丝云彩。

“干掉那些金丹期就足够了，没到金丹期的，杀了会有震慑的意义吗？”李俭平淡地反问。

在他看来，这纯属过激反应。或许妖兽们会认为这种过激是有必要的，但且恕他不肯苟同。

“杀都杀了，杀了总比没杀更能震慑它族。”见风雅语气有点冲，李俭又显得不理解，伏野连忙出来打圆场。“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探查周边其他大族的动向，看看它们对方才一战有什么反应。”

“恐怕是防备我们的反应。”黑承苦笑。

猪族的大部分领地在灵山矿区的西边，算是攻守同盟势力薄弱的一环。龟族领地在南偏西，虎族熊族偏北，兔族鼠族基本在东。人族更不用说了，聚居区从北边往东一直绕，到南边绕一个半圆，哪哪都有人类生活，就是西边的力量最小。

可以说，倘若在灵山矿区的东边，一路抵达海洋，这地界的事情就没有灵山攻守同盟摆不平的。可若是灵山填充地块以西，各族力量都薄弱，相当于只有人族的少许聚居区和猪族在那。

这块地盘就不是灵山攻守同盟能够说了算的，哪怕不说太远的昆仑山脉妖兽，就说近的。灵山攻守同盟的前身是筹备中的反魔族同盟，反魔族同盟要反的魔族，不就在西北角的山区里？

这便刚刚发生百万金丹级的战斗，能指望三百公里开外的魔族一点动静都感觉不到？

同为妖兽的大族防备攻守同盟也就算了，可魔族都知道这边有一个能动用百万数量级金丹的同盟力量，生出防备，怕不是要搅得同盟起火。

这帮家伙可是能潜藏在各族领地中的，潜伏得好，出现在被抽调的战士队伍中也未可知。

创立反魔族同盟初心之一，便是要利用其它族群揪出魔族和修魔者的本领，把本族潜藏的家伙们找出来。现如今局势骤变，反魔族同盟的本职工作没做好，倒是先把其它妖兽打了个遍。

“妖兽还好说，魔族要怎么办。”明室的怜悯目光投向黑承。

各族之中，猪族离明面上的魔族聚集地是最近的，倘若大战会惹得魔族暴动，猪族首当其冲。领地与猪族隔了一个灵山矿区的鼠族轻松得多，此时明室尽量不幸灾乐祸，已经算是对得起同盟身份了。

“一旦魔族有变动，我们猪族顶在前面当然义不容辞。但如果其他方向没有危害，还请各族支援我族作战。”黑承脸如其名，当真黑了——它本就是一头黑鬃野猪，但凡没有血气上涌，脸黑是应该的事。

“当然。”风雅想也没想就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