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缝隙射进帐篷,贪婪的表情下,一抹银光悄悄飘到了他的咽喉处。
“噗呲!”
二当家倒在了血泊中,像一条上了岸的鱼一样不断抽搐,吐出一团团的血泡泡来。
又是相同的亮光闪过,二当家的头颅滚到了一边,眼神中残留着恐惧与不甘。
直到死亡,他都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倒在了这里。
保险柜里的东西被一个个拿出,又一个个被扔在地上,其中几张皱巴巴的信件被翻出,久久没有被放下。
“唉…”
黑暗中,仿佛响起了一声叹息,又很快被淹没在黑暗中。
帐篷的门帘掀起又落下,新一轮的杀戮在不远处继续上演。
不知过了多久,营地里的声音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眼看形势不对立刻掉头就跑,惶惶乎如丧家之犬。
贺云晓追上了几辆,却还是有不少人逃离。
眼见营地里已经没了人,贺云晓向着营地中心走去。
“也不知道余元宝有没有事。”贺云晓在心中暗想。
“一直没有哨声传来,看来是不需要帮助。如果他真的毫发无损的话,就得要重新评估他的能力了。”
来到中心的大帐篷,刺鼻的汽油味混着血腥气充斥着四周。
贺云晓皱眉,“如果可以,真想加装一个空气过滤装置。”
当然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事情得要工程师来做,他可做不来。
这种光学迷彩服极其珍贵,哪怕是避难所也只有三四件罢了,要是弄坏了可没地方哭去。
毕竟繁荣的纪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绕过最后一个帐篷,眼前的场景哪怕以贺云晓的定力也忍不住呆了呆。
几十具掠夺者的尸体被堆在了一起,血水流成了河,尸体垒成了山。
这些尸体少有完整的,不是没了脑袋,就是没了胳膊,更有甚者半个身子都被打成了一滩烂肉。
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尸体上,一根几乎被碎肉和脑浆沾满的棒子被扔在脚边。
一辆报废的汽车趴窝在一旁,汽油止不住的往外流,将沙土沾湿又快速消散。
滚滚热浪从他的身体向外散逸,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睛。白色的蒸汽从面具的嘴罩中飘散,血液在他的身上结成了块,好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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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晓愣了几秒,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眼中的红光拉成了一条线。
“谁!”
“是我!”
贺云晓先说了一句然后才解除了光学隐身,暗道真是野兽一样的直觉。
“你这是怎么弄的。”贺云晓指着他身旁的惨状。“太过惨烈了吧?”
“原来是贺兄。”余元宝点点头,眼神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他的手有点颤抖,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肉体不堪重负,已经握不住刀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帐篷。
这个帐篷很奇怪,周围有一大片空地,占地面积很大,几十个笼子散落在空地中,不乏有白骨对在里面。
“那里应该是…厨房吧,或者叫屠宰场更合适一点。我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有些急火攻心,没控制住自己,弄下这烂摊子,让贺兄见笑了。”
说罢余元宝沉默了一会,“你说的对,掠夺者真不能算是人。”
贺云晓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个什么景象,也不去多说,而是甩给余元宝几张信件。
“你在废土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掠夺者吗?这些都排不上号,真正的恶人,在这呢!”
仔细看过信件上的文字,余元宝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阵子才苦笑到,我还是高估了废土。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这个帮派这个月需要上缴的保护费,第二件是劫城之后需要上缴的战利品数额,若是数额不够就要送几具尸体过去。
两件事都是同一方势力提出的,那就是石头镇的镇长。
是的,在镇子周围劫掠的团伙都要定期给镇子上缴保护费,甚至这一次的劫城镇子里也早就知道。
不光知道,连时间和目标都是他们定下的。
烂牙帮的目标是几家餐厅,几家服装店和几十家住宅等等,并不禁止杀人,别杀太多就行。
并且要在第二天早上之前全部离开。
而抢到的东西有七成要交还给镇政府,通过“被抓到”的方式。
“土豪的钱如数奉还,平民的钱三七分账。”余元宝如梦呓般轻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进而又笑出了声。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有意思。”
贺云晓也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