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赶紧拒绝,赔笑提醒道:“今儿下午可还得参加棉纺厂的改制座谈,要不邓副区咱们今儿中午就先到这儿,回头等座谈完了,到时候我再陪邓副区你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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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成!”
邓云贵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吃菜一边问道:“听改制组的小郭说你除了是经邹局那边力举来的街道办之外,你还认识不少外国友人——不知道你跟这些外国友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能来街道办,除了邹局之外,最主要还是得感谢邓副区等你们各级领导的信任!”
“至于那些外国友人……”
杨振笑笑,说些有感于改开了,往后说不准就得跟洋人打交道,所以自己私底下学了些外语。
为了纠正发音口语等等,所以经常跑去朝外大棚找洋人聊天。
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几个洋人。
不过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压根谈不上什么朋友。
“原来如此!”
听到这话,邓云贵点了点头,干咳两声之后这才正色道:“今儿我过来,除了是想了解一下小杨同志你的情况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目的——相信我的目的是什么,小杨同志你心里也应该多少都猜到一些了吧?”
杨振点头道:“可是为了下午棉纺厂改制座谈的事?”
“没错!”
邓云贵点了点头,然后才看着杨振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你是旧厂街出身,不忍心看着那些职工在棉纺厂里干了大半辈子,现在这一改制就衣食无着……”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但同时你也更应该知道咱们之所以要改革,改制,就是因为像棉纺厂这样的企业太多,国家方面的负担太重!”
“咱们想要搞活经济,走向世界!”
“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目标,那就必须要给国家减负!”
“所以企业改制,势在必行!”
“毕竟只有轻装上阵,咱们才有机会逐步赶上西方——小杨你说对吧?”
“邓副区你的意见,我非常赞同!”
杨振在点头的同时,却是话锋一转道:“但在改制的同时,我觉得咱们也还是不能忽略职工们的呼声——毕竟咱们国家可是以工农为本!”
“过去这么些年,咱们能在西边的重重围堵之下不但存活下来,而且还在逐步壮大!”
“工农阶级的贡献,居功至伟!”
“咱们靠着工农阶级的贡献,才度过了过去几十年的艰难岁月!”
“现在西边对咱们放松了限制,咱们的日子眼瞅着能逐渐好过起来了……”
“咱们即便不能弥补工农阶级,但起码也不能将人用完了就扔!”
说着这些,杨振提醒邓云贵,表示全国那么多企业需要改制,涉及到的工人阶级甚至数以亿计……
要在改制试点的时候就让工人兄弟们感觉自己就是那用完了就丢的破抹布——那那些接下来也将要面临改制的企业工人们心里会怎么想?
“大时代之下,总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要大家都光顾着自己,那咱们这改制工作,还怎么进行?”
邓云贵闻言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杨振道:“还是那句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无论你什么心情,都绝对不能阻碍到企业改制的进程!”
“否则的话,那你就是在蓄意和上头改开政策唱反调!”
“和政策唱反调是什么后果……”
“小杨你也是聪明人,应该不至于还需要我提醒你吧?”
“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居然会请我吃饭!”
“搞半天原来是因为忌惮洋人,想先弄清楚我和洋人之间的关系啊?”
眼见邓云贵一听自己和洋人不过泛泛之交,立即就开始变脸。
甚至就连和政策作对,蓄意破坏改开这种大帽子都扣上来了,杨振也是忍不住的心头火起,心说想借着改开的机会侵吞国有资产,中饱私囊也就算了……
居然还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大言不惭——简直是无耻之尤!
不过心头虽然吐槽,但面上杨振却是半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瞅着邓云贵嘿嘿笑道:“我只是应大家之邀,到座谈会上去维持一下秩序——这些都是我们街道治保的工作职责!”
“邓副区你这话不会是想说我们治保队履行工作职责,也是在和政策唱反调吧?”
“在你自己看来,你是在履行工作职责!”
“但在那些职工们看了,你这种行为,就是在给他们撑腰!”
说着这话,邓云贵冷哼道:“为了避免引起什么误会,我建议今儿这座谈会,你们治保队的人还是不要参加了……”
“不参加?”
杨振闻言挑眉道:“可不参加的话,万一到时候座谈出现什么岔子——那这责任谁来负啊?”
“既然这话是我说的!”
“那自然是由我负责!”
“更何况我已经跟分所那边打过招呼,到时候他们那边会派干警到现场维持秩序!”
邓云贵闻言哼哼有声,一脸又不是离了萝卜就做不成席。
你小子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的表情。
本以为杨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但杨振闻言之后却是半点没有要坚持座谈会出席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的对邓云贵表示既然邓副区你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我一定服从组织的安排!”
“我吃饱了,那邓副区你们慢慢吃!”
“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说完这话,杨振告辞一声,便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