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其实挺心疼这个徒弟的,以周昫对自己的用心,自己进宫后那段日子他必定十分难熬。
但陆浔把这当成一个机会,想慢慢减弱周昫对自己的关注。可结果却是,周昫顶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也要把他劫出去。
陆浔当时在震怒之后,是极其深长的叹息。
后来看周昫挨藤条挨到浑身发抖,却还是死死地抱着不肯让自己走,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根链子,似乎解不掉了。
他也不舍得解掉了。
陆浔出着神,屋里便安静下来,周昫在那长久的安静中生出了狐疑,不知道自家师父又在打什么主意,偷偷摸摸地抬起了头。
谁知这一抬,就让陆浔抓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周昫:“……”
他为什么每次想偷摸干点事都这么不容易呢?
陆浔在他尴尬的眼神中眨了一下眼睛,轻轻笑了。
他明明笑得很轻,甚至不细看都发现不了,但笑意却是从眼底漫出来的,暖得周昫愣在了原地。
一张帕子盖了上来,挡住了周昫的视线,眼前只剩得迷迷蒙蒙的人影,耳边是陆浔轻笑的声音。
“愣看着我干什么?睡觉。”
周昫把帕子摘下来时,屋里的烛火已经熄了,陆浔躺到了他旁边。
他手上抓着帕子,对着陆浔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凑了过去,小声道:“师父?”
“嗯?”陆浔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困意。
周昫小心翼翼:“你不会染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陆浔:“……”
啪的一声,后腰上挨了一巴掌,周昫松了口气,老实了。
好吧,看来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