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卡洛尔是一个英国商人的妻子,我只在1865年7月份到去年9月份的布道名单记录中找到了这个名字。更多的信息就没有了……我个人觉得,是这位女士的可能性也不大。1865年,虽说莫奈、德加和雷诺阿这些印象派先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美术风格,但传到缅甸,还是太早了一些。”
小主,
顾为经耸耸肩:“真正给我惊喜的是第三个线索,我是在教会档案中夹杂着一本传教士日记上,看到的这段描述。”
他说话间,调出了相应的页面。
【1876年12月19日,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了一周时间,安德鲁神父要我们准备圣礼所用的葡萄酒,这可不好办。我准备去殖民地总督府问一问,听说哪里有从海上运过来的谷饲牛排和冷冻啤酒,不过是供应给高等文官的特供品……】
顾为经读到——
【……我离开教会的大门,就遇到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小姐。她带着太阳帽,有着雕塑一样的五官和金红色的头发,真是一个印象深刻的姑娘。有刚刚从教堂告解完的从普利茅斯来的纺织品商人上去搭讪请她喝咖啡。她没有同意,因为正她在——“观察这个世界”。一个不同寻常的答案……】
【12月23日……我又遇见了那个姑娘,我看见她拿着画板,她难道是个艺术家?一个女性画家,这就像一个女水手一样少见……】
【12月26日……我在平安夜的子夜弥撒上念错了词。安德鲁神父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告诫我,我是神的仆人,我想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几天,我常常想起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姑娘,她可真漂亮。我有些时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职业。
如果我没有上神学院,我一定会尝试追求她……】
【12月31日……我明知道不该这么做,却还像是被魔鬼驱使着一样,来到了城里的几家酒店。我想打听一下那个女孩,哪怕是知道她的名字,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或许是幸运,或许是惩罚,酒店的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我说的姑娘是谁,他似乎和我同病相怜。
那位酒店的领班告诉我,他听女孩的同伴叫她卡洛尔,而不幸的是,她已经离开了。
“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已经登上了一条返回欧洲的游轮。”领班怅然若失的说道……】
顾为经望着酒井胜子,语气中带着兴奋:“胜子,我觉得应该就是传教士日记里,这位有着金红色头发的女画家了。虽然没有更多的线索,但1876年12月,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发现!”
“1876年、1876年,这意味着……”
酒井胜子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念出了这个时间,她激动之下甚至抓住了顾为经的手。
“她要早于玛丽·史蒂文森·克萨特。”酒井胜子和顾为经两个人双目对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默契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玛丽·史蒂文森·克萨特,她是印象派大师德加的学生、情人、红颜知己,以第一位女性印象派大画家而闻名于世。
玛丽小姐出生于美国的富裕家庭,他的父亲是美国着名的股票经纪人。
她22岁的时候,父亲向执着于艺术的女儿下达了忍无可忍的最后通牒——“我宁愿你死掉,也不愿你当个画家。”
这位上流社会的小姐依然顶住了父亲和社会的压力,孤身远赴欧洲,跟随德加学画,成为了近代社会第一位女性的知名艺术家。
她也成了美国短暂的历史中最重要的画家之一。
一般来说玛丽小姐印象派风格的第一张作品是1876年的《蓝色扶手椅中的小女孩》,而真正被世人所公认的完全掌握印象派技法的作品是1879年的《莉迪亚在包厢》。
这要比顾为经所找到的传教士日记上的时间,晚了三年左右。
三年!
这说明了他们的发现可能能够更新整个美术史的认知。
早在美国画家玛丽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位掌握着印象派风格画风的女画家。
这足以在专业的艺术圈子里掀起轰动,这怎能不让人激动呢?
……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大门打开,顾为经和酒井胜子一起走出了双人自习间。
“你真的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发现。”
酒井胜子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感叹。
“是我们。”顾为经微笑着说道。
“快点,下午要上课了!”
前方自习室的大门猛的打开,之前两位衣衫不整的野鸳鸯胡乱整理着外套,向着电梯冲去。
“明天继续。”
男生一边狂按着电梯按钮,一边嬉笑着对女孩说的。
“你混蛋。”
女孩暗暗地啐了一口,狠狠的拧了一下男生的胳膊。
酒井胜子看着两位“学习”学的衣衫不整的同学,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顾为经轻轻拉了一下酒井胜子的袖子,微微离那两位刚刚激烈运动后的情侣,远了一些。
不过那位男生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
他转过头来看到了顾为经。
他不认识顾为经,对方比顾为经小了一两个年级,自己也不是校园里的名人。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身侧的酒井胜子身上时,还是被女孩的颜值震了一下。
男生立刻又重新转过头,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边顾为经,还在顾为经上电梯的时候,趁女友不注意,轻轻拍了拍顾为经的肩膀。
见鬼?
这幅像是篮球课上看到了有人飞身暴扣了一记灌篮后,那种发自内心佩服的“哥们,你真牛逼”的神情是怎么出现的?
他他妈的是不是脑补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