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这个方面的评价挺贴切的,我确实是个天生的犯罪者。只是阴差阳错的命运把我带到了现在的路上。”
唐泽的笑容很轻松,没有一点故作洒脱的意思,降谷零的心却控制不住地向下沉。
唐泽以自己的主观视角,认为欺骗是他天生就会的东西,这并不奇怪。
但是站在降谷零的角度去看,如果没有面临任何生存压力,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无师自通地学会观察旁人的反应,调整自己展现的面貌,并逐渐将这种做法提炼成一种能力的呢?
唐泽的假设,基本不会成立。
一个出生在幸福家庭,美满快乐长大的孩子,是不太可能把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当成一种本能的。
就和降谷零一样。
“别这么说,唐泽。”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最初想要当警察,也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我也是出于非常私人的目的,萌生了做警察的想法。”
哦,也是,降谷零一开始想做警察,似乎是因为宫野爱莲娜的杳无音信来着……
不过想到他现在在做的事,以及他之后那句令人难绷的“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唐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现在都是很优秀的公安了,降谷先生。想成为警察的动机,毕竟只是一个开始,你现在做得很好了不不是吗?”
唐泽不清楚真实的日本公安是什么样的风格,起码降谷零本人,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一个不拘于手段,但也绝对有底线的人。
一个温暖的好人。
就看他因为唐泽整天走钢丝一样搞事情而生气的状态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同僚角度,哪怕出于年龄的原因,自认为需要给唐泽更多庇护和照料,是不至于因为他的涉险而给自己气成那样的,甚至某些时候唐泽在他眼里高危的操作,是值得夸一句胆大心细,敢想敢做的。
降谷零摇了摇头,金色的短发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散乱,略略遮住了他的表情。
“那不是因为我天性如此。我一直认为,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去做警察的说法,只有负责与否的区别。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倒在你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坚持。”降谷零的声音低了下去,抬起头露出的双眼,却是明亮而平和的,“要是连我都对自己的使命动摇,他们付出生命守护的东西,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唐泽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降谷零没有明说自己在指什么,但唐泽可太明白他嘴里“倒在身后的人”是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