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鲷微哼一声,活动着手臂,见眼前两排军兵站立,火把刀枪并举,挺了挺胸膛,昂然向前。

刘琦早在帐外等候,抱拳笑道:“大王,我已等候多时了!帐中酒宴备好,快请进!”

罗鲷冷着脸,并不答话,当先迈步进入帐中,只见里面空无一人,果然摆着一盘酒肉。

刘琦随后进来,大笑道:“此战大胜,多亏大王的功劳。”

罗鲷转身怒瞪着刘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此一举?”

刘琦笑道:“大王说哪里话来,此酒确实是为大王准备,请!”

罗鲷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吃饱喝足上路,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大口酒,抓起鸡腿便啃了起来。

刘琦不慌不忙,坐在对面殷勤相劝,也不谈投降出兵之事,只盛赞当年七姓巴人追随高祖平定三秦的辉煌。

问起罗氏的战绩,罗鲷便忍不住说了起来,这是他们祖辈口口相传的事迹,从娘胎听到大,既是祖宗的荣耀,也为激励后人,一开口便滔滔不绝。

二人不觉谈到天亮,罗鲷酒足饭饱,却还说得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刘琦还有军务在身,又亲自将他送出营门,交还兵刃任他离去。

罗鲷疑惑道:“你……不杀我?”

“无论如何,令先祖于我大汉有功,若杀功臣之后,还有何人再肯为汉室效力?只愿大王回去之后,你我不要再于阵前相见,后辈相残,想必你我先祖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

刘琦慨然一叹,不等罗鲷回话,便转身回营。

罗鲷站了片刻,荆州军杀了他的亲信和族人,终不肯甘心效命,闷头上山。

两次大败,他自觉无颜去见巴王,如今只剩孤身一人,顿觉心灰意懒,直接从小路返回族中去了。

刘琦回营,见罗鲷毫无悔改之意,眼中闪过一道杀机,转身来到隔壁帐中。

龚希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低骂道:“龟儿子!”

听二人对话,显然罗鲷与刘琦早就相识,并不是先前说的偷偷潜入敌营,再想到刚才厮杀,罗鲷竟跑得比兔子还快,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