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大惊失色,指着周瑜颤声道:“足下竟待故人如此?”

“哈哈哈,子翼休惊!”周瑜忽然大笑起来,下堂挽住蒋干手臂,笑道:“足下既非曹氏之客,理当叙旧,方才不过玩笑作耍而已!”

“作耍?”蒋干愕然,傲娇地推开周瑜,擦汗道:“耍出汗来了!”

周瑜对徐盛吩咐道:“此吾同窗契友也,虽从曹营来,却非曹氏之客,将军不必怀疑。”

遂传令摆设酒宴,与蒋干叙礼坐定,只端上来半坛浊酒,杯盘十分简陋,仅有咸菜鱼干三盘,看起来十分寒酸。

酒过三巡,周瑜停杯长叹道:“故友到此,理当厚待,奈何我等被困城中,内缺粮草,外无援军,只有浊酒咸菜,实愧对子翼。”

“故交叙旧,贵在知心,虽泉水亦为甘露也!”蒋干微微摇头,试探道:“今江东已被刘琦窃取,公瑾鞭长莫及,不知作何打算?”

“哼,孙权如此昏聩,安得为江东之主?”周瑜果然大怒,拍案冷喝道:“早知如此,当年某就该举伯符之后为主,焉有今日之耻?”

蒋干闻言心中窃喜,趁机挑拨道:“以足下文武韬略,若遇明主,可比卫、霍,必能名垂竹帛!奈何孙仲谋却无谋,竟将江东拱手让人,古来未有也,吾亦为公瑾惋惜。”

周瑜连喝数杯闷酒,喃喃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人生何憾?奈何天妒英才,伯符遇害,所托非人,吾心如刀割,天下还有何人,值得周瑜托付?”

蒋干言道:“今鼎立之势已破,公瑾困顿至此,刘琦与曹公南北鏖战,天下之主,唯此二人而已。以吾兄高才,若就此埋没,实令人遗憾,还需早思对策。”

周瑜咬牙道:“刘琦钻营之徒,谋算江东,吾誓灭之!”

蒋干大喜道,忙问道:“那曹丞相?”

“曹孟德?哼——”周瑜冷哼一声,双目微凛,沉声道:“吾自出仕以来,欲与伯符共举大事,江东之业乃吾二人共创。今孙权不能守,吾受托孤之责,若不取回,将来有何颜面去见伯符?”

蒋干闻言大惊失色,酒杯掉在地上,颤声道:“公瑾欲……欲自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