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冷哼道:“人皆言崔季珪高朗坚刚,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何以降贼?”

崔琰无奈叹道:“人在笼中,身不由己。”

王修大笑道:“吾本以为唯有蝇营狗苟之辈才会苟活。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叛降鲜卑了。”

王修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昔日高高在上的名士,如今却成丧家之犬,所有人都觉的心中痛快无比,大敌当前的危机感也被冲淡不少。

崔琰满脸羞愧,抱拳道:“在下此来,有要事与府君商议,可否密议?”

“放肆!”王修大怒道:“某堂堂中国大臣,岂与汉奸为伍,惹人唾骂?”

不由崔琰分辨,命人将其押入大牢,明日押赴邯郸,交有司发落。

天黑之后,王修却将崔琰密接至书房,崔琰才进门,便跪地大哭道:“崔琰有难,还请明公相助。”

王修忙将崔琰扶起,叹道:“见君书信,吾知必有隐情:公性折而不挠,不畏魏王,为何却偏向胡贼屈膝,败污半生清誉?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大丈夫何惜微躯?”崔琰便将以死抗敌,城破以后轲比能以家眷威胁,不得已委曲求全之事说了一遍。

王修怒骂道:“胡人果然卑鄙,若非明公在东武城拖延鲜卑一月,恐甘陵亦华为齑粉矣!”

崔琰问道:“今夏侯惇兵败,鲜卑军将至,明府有何打算?”

王修无奈叹道:“前有狼,后有虎,甘陵丹丸之地,焉能对敌?吾等自顾不暇,又如何能救先生?”

崔琰道:“曹氏身败名裂,引狼入室,不得人心,其败亡可知矣!明府若欲保全自身,安护境内百姓,需另谋他策……”

“哼!”王修拂袖而起,冷声道:“阁下若是要劝我降鲜卑狗贼,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