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朕倒是有个想法,不如把朱翊镠送到西山宜城伯府,先生闲着也是闲着。”
“嗯。”李太后略显头疼的说道,她很心疼儿子,大儿子是皇帝心疼不得,二儿子身上就倾注了太多的爱,这些爱就是宠溺,在朱翊镠身上,慈母多败儿这句谶言,展现的淋漓尽致。
戚继光真的很感谢皇帝,万历年间作战,从来没人督战催促,朱翊钧去信,也是作为弟子,汇报自己的习武进度,偶尔唠叨朝堂,从不催促戚继光,也不指挥。
“比如靖难之役,洪武三十四年冬,成祖文皇帝挥师南下,也是一路未曾攻破坚城,三十四年冬,至直沽镇,也就是现在的天津卫,而后行军至沧州,一路绕开了德州、临清,直扑东昌府,次年二月,直扑徐州,攻破徐州渡河后,灵璧之战后,成祖文皇帝大业已成。”
王夭灼低声说道:“臣妾的意思是,给陛下拿去理财啊,坐吃山空立地吃陷,还不如给陛下,每年计利,也好过无源之水。”
戚继光十分肯定的说道:“绕开关隘,其实也有这种打法。”
“为何一直没建呢?”朱翊钧看完了戚继光的奏疏,奏疏上就只有一个红色的x,虽然这个x已经褪色了,但是格外的刺眼。
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天生贵人哪来的恭敬之心,对天地、道义之事,根本没有任何的敬畏。
关隘是周围几百里范围的路都不好走,自然而然的形成关隘。
“那就送去吧。”朱翊钧站了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母亲,娘亲,孩儿告退。”
李太后的这种宠溺,加剧了朱翊镠的胡闹,李太后其实也知道不对,但是孩子没有爹,这严父角色的缺失,导致了朱翊镠野蛮生长,李太后肯承认朱翊镠胡闹,就是让长兄如父的朱翊钧去约束了。
“宦官喜宁破紫荆关,宦官难道还能换个主子不成?”朱翊钧把戚继光想说,但是没说出来的话讲了出来。
张居正的丁忧致仕的风波,短暂的平静了下来,朝政在逐渐恢复运转,穷兵黩武的皇帝,还要对全宁卫动武,反对穷兵黩武的风力在酝酿,邸报上无数的笔正,在对动武提出质疑。
侯于赵的想法是基于大宁卫的成功经验,但是大宁卫距离北古口距离又过于遥远,所以,另选一地建城,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若是足够强,自然可以千里奔袭,如果不够强,还是老老实实的敲掉一个关隘是一个,脚踏实地,步步为营。
朱翊镠不读书,李太后就觉得是教书学士的问题,朱翊镠苛责下人,李太后就认为是下人做得不对,朱翊镠胡作非为,李太后就认为是下人蛊惑。
大部分人遵循的基本伦理道德体系公序良俗,大部分人认同的价值观,在货币化的进程中沦丧,爱、责任、荣誉等等无价的东西,是道德的基础,而天下无穷万物的货币化,导致了道德的模糊。
喜宁到底是瓦剌太师也先派出去的,还是堡宗派出去的?显然,大明的臣子们也都非常清楚,宦官是没办法换主人的,堡宗自己亲自到宣府、到大同、到京师叩门的事儿,被堡宗的亲儿子明宪宗记录的明明白白。
反对者说的很有道理,塞外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建这样一个城池,必然要强军镇守,建好建,养难养。
朱翊钧能明白这个道理,王夭灼也能明白,少年的苦难让王夭灼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切,太后的关切是建立在王夭灼不会背叛的基础上,王夭灼不会背弃,死都不会背弃。
李太后不懂朝政,但是她很清楚,张居正和皇帝要走的路,非常非常的艰难,成了,大明获利,不成则皇帝身死道消。
戚继光将手中的长杆点在了一个位置,笑着说道:“陛下,这里四通八达,易守难攻。”
“想什么呢?”朱翊钧看着王夭灼惊慌失措的模样,笑着问道。
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抵抗意志,只要还有抵抗意志,绕开关隘、城池的做法,都是极为愚蠢的军事冒险。
这王夭灼,也是小小年纪一把年纪,精明的很,知道大明朝最擅长理财的不是户部尚书王国光,而是大明皇帝朱翊钧,就一个羊毛生意,皇帝折腾出了多少花样来,回报率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是的,没人。
“你不是还要到皇叔那儿学乐理吗?去吧,朕去京营。”朱翊钧停下,是走到了岔路口,他要去京营,而王夭灼要去格物院上音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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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条件很多,其实归根到底就一个,敌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就可以长驱直入了,但凡是敌人仍有抵抗意志,则不能成行。”戚继光没有拆分开来一二三点,而是选择了直接总结。
关隘截断的是粮道辎重。
堡宗简直是大明皇帝的地板砖的存在。
戚继光仍然要讲解戎事,戚继光不是要把陛下培养成用兵如神的猛人,而是培养成一个可以看得懂塘报的君王,这些军将为何在前线会这么做,陛下得看得明白,才不会被蒙蔽。
戚继光判断也先是心急了,因为成吉思汗就干过一次,绕开关隘作战,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强如成吉思汗,都不敢冒险的事儿,也先选择了冒险,土木堡的大胜,也遮蔽了也先的双眼。
“戚帅可有良址选择?”朱翊钧准许之后,发现侯于赵奏疏里没有具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