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剿灭,民乱很快就从福建蔓延到了浙江、江西、广东、南衙,声势大振,号称百万之师。
朱翊钧脸一黑,有点后悔来看热闹了。
“滑稽!”
“好奇的问一下,泰西现在有能力自己制造五桅过洋船了吗?”朱翊钧知道费利佩二世拆了一条五桅过洋船,而且费利佩有需求去自己生产五桅过洋船,来面对尼德兰地区的独立,以及英格兰这根搅屎棍对海洋的影响。
“那就是费迪南德吗?咱听说,他的妹妹嫁给了亲舅舅,有这回事儿吗?”朱翊钧侧着头对鸿胪寺少卿高启愚低声问道。
尼德兰王国的两名特使,站在乔治的身后,一名来自南联盟,阿拉斯联盟(比利时),是个金毛番,名字叫托马斯·德维尔,穿着极为华丽,这么热的天,还套着一件深红色的丝绒外套,帽子上镶四条貂皮,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论语》中有言: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
放在政治中解读,就是一条政令的执行和实践一定会打折扣,会出现向现实妥协的灵活执行,所以一个大明,皆为王民这些政令在执行过程中,一定会变成,但凡是表现出一丝一毫不认可大明的倾向,就会被送到矿山上去采矿。
“大明生产那么多的钢铁是为了征服世界吗?”索伦极为担忧的问道。
最近英格兰女王处死了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世。
大明的土地暂时够种,当不够种的时候,出去抢,也是抢土地。
会同馆驿的酒会,分成了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小圈子,在低声交谈,朱翊钧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朱翊钧来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静静的坐下,四处张望着。
而大明朝最近由贵族们引领,搞出来的废除贱奴籍之事,在沙阿买买提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的行为,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索伦的话,让酒会明显凌乱的话题,转向了大明最近搞的废除贱奴籍,讨论立刻热切了起来。
“陛下,费利佩殿下希望获得足够的粗纺毛呢和棉布,用来对英格兰进行倾销。”索伦也有点懵,他对大明不是非常了解,但大明非常喜欢种地这倒是真的,谁知道皇帝陛下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万历十年六月十四日,朱翊钧最不显眼的车驾来到了会同馆驿外的民舍,大明皇帝朱翊钧上衣下裤,从车上跳了下来,走进了民舍之中,七拐八拐,走进了会同馆驿之中。
“西班牙特使索伦,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索伦可是在礼部培养过了,知道怎么行礼。
而鲁伊·德、佩雷拉是果阿总督梅内塞斯的特使,这次入京来是为了谈投降,谈马六甲海峡的归属问题,大明皇帝运送的三十斤火炮已经抵达了旧港总督府,看起来打算一举拿下马六甲城了。
利玛窦的传教并不顺利,因为他现在沉迷于道藏中不可自拔。
黎牙实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声音了,愤怒无比的说道:“你们根本不懂大明,以为来过一次两次,或者从那些游记中了解到的大明就是大明的全部了吗?对于大明这样的天朝上国来说,这就是必然的一步!是为了改变生产关系做出的巨大努力!”
说是特使,商谈贸易中的确定性,那不就是讨饭吗?讨饭还不知道放尊重些,指指点点,大放厥词。
一场声势浩大的民乱,最后还是宁阳侯陈懋、户部尚书金濂率领四万京营南下,剿扶并用,最终才彻底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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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需要更多的船舶出口,来快速收回成本,进一步扩大船厂的规模,只有拥有足够的规模,才能促使造船的技术进步,游龙号、飞云号就是证明。
黎牙实当然翻译成了拉丁文,他每一篇都翻译了,可翻译本甚至走不出大明去,现在索伦反而怪他。
朱翊钧也是第一次知道,黎牙实还有本拉丁文的游记,敢记录大逆不道的言论,立刻处以宫刑!
就像朱翊钧不能理解选帝侯制度和近亲结婚一样,索伦也无法理解大明为何不进行残忍镇压。
“陛下,西班牙特使索伦来了。”小黄门赶紧入门禀报。
泰西这帮使者,永远不可能理解士这个字,因为弘、心怀天下这四个字,是泰西的文化荒漠,泰西没有天下这个概念。
黎牙实,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而泰西的主流是神创造了一切,一个是混沌之中开辟,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一个一切都是神的恩赐,神的无所不能,这是两种文化核心的不同,能带回去才有鬼。
高启愚十分赞同的说道:“臣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是大为震撼。”
索伦好奇,黎牙实是怎么看待嘉定奴变这件事的,是那个年轻的大明皇帝的失败政策吗?
“不过是必然的代价罢了。”黎牙实是用汉语说的这句,在场多数人都听不懂,他离开了酒会,沙阿买买提摊了摊手,也选择了离开,他不喜欢国事,更喜欢扔银子,前门楼子听评书。
“免礼。”朱翊钧打量了一下索伦那白色的络腮胡子和尖帽,笑着说道:“朕知道你,遣泰西特使徐璠曾经说过你的事儿。”
这里是大明,朱翊钧有进入任何地方的权力。
林辅成说侯于赵心狠手辣,是因为侯于赵真的心狠手辣。
“每年至少需要二十万匹的粗纺毛呢,三十万匹的棉布,才能做到。”索伦报出了一个他认为的天文数字。
生产力不够,强行生产,是没有结果的,就那根主桅,就不是费利佩二世能搞定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