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老周已经在文化宫那头了。
老周心里还在合计呢:“今天运气真不错,我本来就不差钱,你说随礼才随了1000块钱,这一赌还赢了,真得劲儿啊!”
他在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赢钱赢多赢少是小事,关键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开心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快乐就那么简单。
在看这头老高子,他就开始到处找人了。
“哎,哥们儿,刚才坐在轮椅上那小子,你们有谁认识?人呐?”
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早就走了,都走了有二十分钟,快半个小时了。”
“操,跑啦?”老高子骂了一句。
接着他跑到大秃子那堆人那儿,“哎,哥们,刚才有个秃子,你们看见没?”
“不知道啊,走了都好一会儿了。”
“哥们儿,你们几个有谁认识他啊?他是干啥的?住哪儿啊?”
有人回答:“好像就在附近住吧,好像是海哥的同学。”
“对!是海哥同学,那秃子就在后面住?”
老高子一听,心想:“只要是在平房区,我还能找不着你?你等着。”
这个大秃子也没少赢,赢了1万多,这两人都跑了,轮椅那哥们儿赢了,他得问问清楚。他在这儿问了一圈,还真没人认识!这可把老高子气坏啦。
就在这时,大海来敬酒了。
海哥跟老高子只是认识,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不过大海知道老高子玩得比较厉害,所以管他叫高哥。
大海端着酒过来:“高哥,来敬你一杯。”
“大海啊,我这脑袋有点乱,我问你个事儿。”大海这头,还领着媳妇呢。
“高哥,你好。”大海媳妇也跟着打了招呼。“大海,刚才在那边第一桌,有个被轮椅推着的哥们儿,那是你什么人啊?你有印象吗?”大海回答:“啊,坐轮椅的?那是我周哥啊!是我的战友,怎么你们认识啊?”
“姓周啊,我不认识,刚才就唠了会儿嗑,他人挺好的,我都后悔没留个电话,以后还想联系呢,那人真不错,是你部队老班长啊?”“对,人非常好!我跟你说高哥,我周哥周立平,在道外区文化宫那儿可厉害了。”
“道外区文化宫咋的了?”
“文化宫那儿他承包了,从八几年就开始干。那楼下的旱冰城,楼上的台球厅,还有电影院,都是他承包的。没事就放放录像啥的,咱们平常看的那些录像、三级片啥的都有。高哥,你要是愿意看电影,哪天我带你去,都是哥们儿,不能要钱。”
老高子一听,乐了:“承包电影院的啊,行。老班长人是不错。哪天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行啊,大海,你忙你的。”大
海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不是结婚忙着接媳妇嘛,哪能知道这些事儿。
老高一听,原来是他妈文化宫的姓周,叫周立平。“行,我知道了。行,大海,你忙你的,百年好合啊。”
这里得说一下,那个年代的老高子,可不是一般人,我再强调一遍,他最起码是百万身价。
他有点钱,要不然能一下子拿出4万来块吗?你想想,那可都是现金,最低限度,他得有百万身价以上。
他是包工程的,在平房区干拆迁,和老周的身价差不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这次,他觉得太憋屈了,心想着:“我他妈参加个婚礼,竟然输了4万来块钱…!太他妈憋屈啦!
这可是1995年啊,能不心疼吗?再说了,这帮家伙太不讲究了,赢了钱就跑。
其实呢,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种事儿在他们这种耍钱的圈子里挺常见。
那些耍小聪明又有点虎的人,要是脑瓜聪明点的,在这种场合都能赢点钱,赢了钱就走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湖规矩就是这样,赢了就撤,输的人在那继续厮杀,就像鳄鱼互啃一样。
谁赢了钱不想走啊?随便找个理由都得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时候呢,周立平在干嘛呢?这都下午了,他参加完婚礼后就回到自己的场子了。
他的买卖挺多,也挺忙的。
平常啊,他就在电影院楼下的录像厅那儿待着。
录像厅后面旁边有个办公室,他经常在那儿。
有时候媳妇、小姨子在,有时候小舅子在,还有两个雇来的工人帮忙照应着。
就在下午两点多钟,老高子这边行动了。
老高在平房区还是挺有势力的,他一下子就组织了40多号人。
这老高绝对有能耐,可不是吃素的。
这40多人,开着得有几辆面包车、吉普车,还有两辆轿车,从平房区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很快就开到了道外区老周的文化宫门口。“咔咔”几声,车一停,这时候是下午两点来钟。老高其实个子不算高,只是姓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