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腔疑惑,他横渡万里,去到了钟山之巅,也正是烛龙闭关之地。
钟山之巅,终年覆雪,静谧安然,周遭云遮雾绕,好似仙境那灵秀。
烛龙子不知来过多少次了。
但上了这钟山之巅,他却并没有见到烛龙烛九阴,在辽阔无垠的冰天雪地里,他只看到一座高高的祭坛,祭坛之上是一枚庞大的“日晷”。
所谓日晷,乃是无尽古老的三界时期,人族部落用来计时之物,其有一枚圆形的石盘作为晷面,一根铁棍作为晷针,将其固定在特定的位置,随着太阳日升月落,晷针的影子便会在晷面之上转动,用以计时。
但很明显的是,这钟山之巅上的一枚日晷,绝对并非那凡俗之物。
因为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开始,烛龙子的阴阳便轰隆隆地跳动起来!
且看那枚日晷有百里之巨,通体青灰之色,晷面边缘刻画十二时辰,中央便是烛龙子完全没有见过的复杂图案,那晷针之上也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整座日晷布满青色的老苔,充斥着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就好似历经无尽沧海桑田那般。
而这日晷矗立之间,更有一股飘渺虚无之感。
就好像他明明在烛龙子的眼前,却处于另一个时空那样。
除此之外。
还有……一股无法呼市的心惊肉跳之感。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心脏那样。
烛龙一脉有诸多天赋神通,除了那些为人所知的掌控天象,掌控四季,掌控风雨,掌控时节变换以外。
烛龙一脉的生灵每当遇见“危险”之时,都会冥冥有所感应。
――亦或者说,大多数境界通天的非凡生灵,或多或少都有这般本领。
就如同先前烛龙子复苏要镇杀余琛时,那极西之地摩柯佛出手的前一刻,烛龙子便心有所感,大祸临头!
而如今,见到这座庞大的日晷的时候,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更是比当初强上了成千上万倍!
烛龙子死死盯着那日晷,尽管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知晓它的作用。
但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的本能好似在无穷的怒吼!
不详!
极端不详!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那个声音呼唤他:“鼓……”
烛龙子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因为他听出来了,那正是烛龙的声音。
他猛然回过头去,只看见一尊无法形容的伟岸巍峨的恐怖身影,遮天蔽日,无穷庞大!
还有在那阴影之上,一双眼眸。
――烛龙。
作为纯血的子嗣,烛龙子一眼便认出了他,和方才响起的声音匹配,正是他的父祖冕下,烛龙烛九阴!
他刚欲询问对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却只看见那双深幽的眼眸,缓缓闭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烛龙者,其瞑乃晦,其视乃明,睁眼为昼,闭眼为夜。而这闭眼为夜可不是人们认为的夜深,而是那足以将他方怡园万万里的一切都湮灭的恐怖永夜!
烛龙子的生机和肉身在其父烛龙的“晦瞑”神通之下,灰飞烟灭,瞬间殒命。
只有那残破的魂魄,从粉碎的肉身中飘荡而出,死死的盯着那烛龙,盯着他的父祖冕下,无法瞑目!
然后他的魂魄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他的父祖冕下,那尊天地之间唯一的烛龙,钟山之神,天人之尊,连天机阁的镇元子都不会跪拜的无上生灵,竟在那庞大的日晷之下,五体投地,万般恭敬!
走马灯看罢。
余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眸。
看着面前的烛龙子,叹了口气。
对方开口道:“吾之性命,倒不足惜――它本就是父祖冕下赐予,由他收回,倒也不错,加之吾一生行事暴虐无常,死在吾手中生灵不计其数,罪孽加身,如今一死了之,倒也合天理人伦。
但……那枚日晷,有大问题!依吾对父祖冕下的了解,他既不可能杀吾,也不可能对一件死物行那般大礼。
除此以外,当吾看到那日晷之时,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心悸莫名――虽然吾不清楚那究竟为何,但必定是带来灾难与不详之物。
仔细一想,父祖冕下何烛龙族人的异常恐怕和那日晷脱不了干系!”
烛龙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吾有所感,倘若任由如此下去,恐怕整个烛龙一脉都将毁在那日晷之下!甚至……波及外界!”
说罢,他看向余琛:“为此,吾全然无法瞑目,请陛下……拯救烛龙一脉!”
且听他说话之间,那度人经金光大放,烟熏一般的黑字浮现在书页之上。
【二品宏愿】
【拯救烛龙】
【时限∶一年】
【事毕有赏】
余琛见罢,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我会试试。”
烛龙子听罢,更是喜极而泣,匍匐跪倒下来,五体投地,哐哐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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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方才被度人经的光芒所摄,去到了黄泉河畔。
只剩下余琛在天葬渊上,眉头轻皱。
――实际上,在通过烛龙子的走马灯看到那日晷之时,他也有一种相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