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上了,真的指不上了。
早知现在,她当初就应该留在应城的小院里,哪怕当时就死了,也好过死了以后再千里迢迢被人运回去。
只是宋以宏的话也不无道理。
年关将至,正是最冷的时候,大家都在筹备着过年的货物,外乱虽平,匪寇却也趁机抢劫,天子脚下,还算太平。
宋以宣的七七刚好赶在年前不远,王玉慈带着一双儿女早早就去他坟前烧纸。
街道上已经开始挂红灯笼了,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好有好的活法,赖有赖的活法,贼来了就躲,年来了就过。
在应城最普通的胡同里,有一家院子显得特别诡异。
早晨,一个中年女人起床做饭,会有另一个女孩儿随后跟着出来,开始洒扫庭除。
饭做好之后,一个男孩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静默地吃饭。
饭后各自又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很少交流,甚至连表脸上的表情都那么肃穆,看起来生分又陌生。
明明都是正常的人,却都如木偶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别人家都开始热热闹闹备年货了,他们家依旧冷冷清清。
王玉慈也试着活跃气氛,带着两个孩子到街上买东西。
可看到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大红灯笼和对联,他们都觉得非常刺眼。
热闹是别人的,他们除了哀伤,什么都没有。
几个人懒懒地逛了两条街,随便买了几个小物件,又悻悻而归。
不管怎么说,吃的东西还是要备一些的,王玉慈发了面团,准备做馒头。宋时悦跟在她身边打下手。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母女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得很诧异,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呢?
“兴许是卖货的货郎,时悦,开门去看看。”
王玉慈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吩咐了宋时悦一句,便继续揉搓面团。
宋时悦应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抬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