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陈管家忍不住提点:“殿下大约是想起沐从云主子的事,心情不好。”
沐丰茂拧眉沉思,不解其中深意:“何解?”
陈管家道:“大人看不起花印公子,当年沐家乐,借酒意强了沐从云主子。殿下要赶他走,大人言:他跪了三天,下雨也不曾动摇,是真心认错。那沐从云也已到花期,情热期难耐,不然如何不叫人……”
“大人当时所言,怕是早已忘却,沐从云主子确记到现在也不曾忘怀。身边从不离人,即便沐浴更衣,也让三两个人在门口守着,若是情热期更是将整个院落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越雷池半步。”
“大人有些伤痛,时光也是无法抹去的。”陈管家意味深长地说道。
沐丰茂抿了抿唇,始终说不出辩解的话。
陈管家也不在意,接着说:“程野公子很好,我相信小主子的选择,对自己浅薄的见识也有信心,不会看错人。”
沐丰茂眉头紧皱,出言反驳:“公子情热期荒唐行为世人皆知,我……”
陈管家打断道:“大人,我一个无根之人不懂这些。世人都说无根者是地沟里的臭老鼠,啥也不懂的卑鄙小人,此乃举世皆晓呀。”陈管家感叹道。
“那是偏见,你我生死与共多次,我清楚你的为人和能力,你怎可如此贬低自己。”沐丰茂不满地说道。
陈管家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偏见。大人原也知晓,偏颇之见不可取哟。夜深露寒,大人早些休息,奴才告退。”说完拱手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
只留沐丰茂在石廊下,久久不动,也不言语。
当年,殿下与他匆忙离京,四处寻觅天命之人。途中,路过一处死人堆时,捡到了沐家乐。两年后,殿下收留了一位宗室贵妾。那女子在生下孩子后便离世了,而这个孩子便是沐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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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带着两个孩子四处奔波,苦苦寻觅天命之人,却屡屡失望而归。
几年后,他与殿下回到沐家庄定居,日子过得平静而美好。
然,这份宁静却被打破了。
有一天,沐家乐趁众人不注意睡了沐从云。次日一早,沐从云羞愤至极,欲上吊自尽,所幸被下人及时发现并救下。
事后,沐家乐跪在院中,满脸愧疚道:“昨夜,我喝了酒,人糊涂了,才做出此等不道德之事。其实,我从前就倾慕从云。如今错事已成,不如我早日娶他过门当夫郎,将此事按下,免得传出不好的风声,徒惹是非。”
沐老夫人听到他这番说辞,气得拍案而起,愤恨不已,直言道:“此子心术不正,你把这个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坏种赶走。”
他却觉得沐家乐只是一时糊涂,忙拦着沐老夫人劝说:“那沐从云也已到花期,情热期难耐,不然昨夜他为何不叫人……”
“我知道沐从云每月的情热期都很难受,早该嫁人了。您若不放心将他嫁与外人,嫁在自家您总能看顾得上。再说他如今贞洁不在,又如何嫁与旁人。我看家乐是真的知错了,您瞧,天上下着雨,他两日未进食,都快病倒了,还在门外跪着呢。不若让两人早日成婚,成全他们,也算是两全其美。”沐丰茂振振有词的劝说。
当时,沐老夫人深深望着他好一阵,而后转开视线望向门外的雨,淡淡地说:“随你。”
因此事,两人分居多年。
之后,沐家乐的亲事都是他主持操办的。
后来啊,沐家乐说他既已成家,便该立业了。于是问家里要了几千两银子出去闯荡,这一走就是半年。
其间,沐从云被查出有孕。
不等家中写信告知,沐家乐忽然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沐家乐拉着女人的手,欣喜地走到众人面前,说道:“父亲,母亲,我回来了。这位是我心爱之人,她怀着我的一双儿女。”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沐丰茂皱着眉头问道:“家乐,你这是何意。从云可还怀着你的孩子。”
沐家乐微微低头,而后又抬起头坚定地说:“父亲,以前我对从云只是亲人之间的感情,那时没遇到真爱,分辨不清亲情和爱情。如今我已经识得情爱滋味,我要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