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我才发现,漆黑车窗后的陈黑眼圈深到令人害怕,属于是出门COS食铁兽不需要化妆的那种程度。
他不知道几个日夜没睡,整个人陷在被夜晚榨干是不是肾透支的可怕颓郁中。更令我害怕的是,陈在看见我后眼睛里迸发出的奇异光彩。这是一种经历生死大劫之类高压萃取后的励精图治。
“我需要帮助。”宛如活死人的声音。
可惜他看起来还是活的。
“什么事?”我问。站在外头。
“上车。”陈Sir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背后交给你。”他顿了一下,又假装无所谓:“当然,如果你祝我好运,我也完全能理解。”
选择,该死的选择题。我曾在全是选择的考试中拿到完美的鸭蛋,在三两句就让我感到厌烦这件事上,他总是那么成功。
“傻狗,我们有那么好的交情吗?”
我狠狠啐了他一口,然后很没志气打开车门。
单纯和他的钱交情很深。
陈Sir和我开始在环龙门高速上绕弯,一圈又一圈。
车是新买的,保鲜膜都没撕,后座上还有车行的宣传折页,里面无处不在宣传车为数不多的性能。闻着空调飞出的道不明的奇怪气味,我甚至可以想象他为了避人耳目在车行里装作若无其事般挑选,然后在销售小妹“这个人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中刷卡全款提走样车。
一个人的眼睛往右上方看,代表他正在回忆。哪怕是那个所谓的陈。
“夏,我想杀一个人。”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缓缓开口。
什么跟什么,居然是这种事。
“你不能自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