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十三个台阶。台阶连接着通道,灯光照亮的通道尽头有一扇虚掩的木门。门的下半部分有许多血手印,门缝中没有半点灯光射进来。
我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去,才发现眼前是一间相当大的地下室。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天花板上有密集的管道,空气相当潮湿而污浊。几十个穿着单薄的人——或许有上百个,静静站在原地。
昏暗中,有男人、女人、菲林、乌萨斯、库兰塔、鲁珀,每张脸都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大部分人体表都有相当明显的结晶状物质。
不像装饰。我眼中,那些黑色的石头像是有独立生命的寄生物,正在吸食人们身上的某些东西。
没有人说话,连呼吸声也轻得像蚊虫振翅。
没有人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到来做出反应,甚至连瞳孔的聚焦放大都没有。
地下室的空气是凝固的,我只能僵直站在门口,还要分出力气遏制我喉咙里的咯咯声。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我的眼前出现一只漆黑的爪子抓着军用酒壶的画面,里面哗哗作响。先离开这里。出去。随便推开某个酒吧的大门,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生命之水。
咽下口水,我尽量放轻手脚,一步一步退出地下室。为了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一大团死亡中移开,我死死盯着自己缺失血色而泛白的指甲——
以及胳膊上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疤。
然后,一只手从后面搭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