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的声音温婉中带着几分严厉,像是春风中的细雨:“大哥啊,你怎么能在码头上,那人来人往的地方,跟那些市井之徒玩起赌局来了?这事儿要是传回嘉州,你让二哥怎么见人嘛!”
程文应的声音则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是诚心要气死我老头子是不是?自己都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你看看人家小油,多稳重!”
这时,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恼和得意参半地插了进来:“父亲您别生气,儿子真不是好赌之人。是那小青皮使诈,我发现了他的诡计,就站出来想揭穿他,结果他竟又换了个套路把我给绕进去了。”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充满了好奇与惊讶:“伯父,你是说,那三个小碗猜绒球的把戏,也是骗局?”
先前的声音顿时得意洋洋起来:“那当然,那三个小碗里压根就没绒球,这是老掉牙的招数了。我故意连着猜了两个没有绒球的碗,剩下那个他就不敢开盅了,哈哈,我这不就赢了嘛!”
话音未落,程文应的怒斥声如惊雷般炸响:“你还得意上了?!”
程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声音柔和却又不失坚定:“大哥啊,那些小人的伎俩,多得是,防都防不过来。咱们做君子的,可不能主动去招惹,就算能赢上一百次,也没啥好炫耀的。
可万一失手一次,那就有损名节了。你现在在青神为官,离家这么近,更要时刻小心谨慎啊。”
那年轻人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妹你就爱唠叨,难怪明允哥整天往外跑,都是被你给念叨怕了……”
程夫人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呆子,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我现在可是训出了个好苗子,闻一知十,勤学上进,比你可强上百倍呢!”
苏油在一旁,看着程夫人那娇嗔中带着几分傲娇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原来,程夫人也有如此娇痴的一面,只不过,这面只在她亲爱的哥哥面前才得以展现。
苏油觉得自己再听下去,怕是要被这对兄妹的欢乐气氛给传染了,于是悄悄退了出去,心中却对程家的这份亲情和乐趣充满了羡慕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