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囤弥显然不信,迈步就要往里闯,苏油见状,连忙拦住:“将军,您别不信啊,里面真挤得慌,不信您自个儿瞧瞧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领地争夺战”,就在这样一个充满童趣与智慧的对话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一个身形矫健的武士被悄悄派去推开半掩的木门,仿佛是在探索未知的深渊。
不久,他风尘仆仆地返回,向阿囤弥低声耳语了几句,言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随后恭恭敬敬地呈上一柄古朴而锋芒毕露的长矛。
阿囤弥轻启朱唇,纤纤玉手接过这冰冷的武器,眼神瞬间被矛刃上繁复精细的烧刃纹所吸引。那是一种犹如夜幕中流星划过的痕迹,冷冽而神秘。
她好奇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刀刃精致细腻,是她平日的心头好。轻轻一斫,银刀竟不堪一击,留下一道微小的裂痕,与长矛的坚不可摧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孩子?”阿囤弥疑惑地望向苏油,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探询的光芒。
苏油,一个看似稚气未脱的少年,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睿智。他轻轻摇了摇头,以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与认真回答道:“依据朝廷法度,盐茶铜铁皆为国家专控,私人不得随意交易。”
阿囤弥闻言,不禁失笑,声音清脆如银铃:“小兄弟,你所言乃是大局。须知在川中四路,那些小铁坊多是从朝廷铁监购得生铁,尔后自行锻造些小玩意儿售卖,朝廷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样的言辞,只能唬住那些不明真相的生蛮人,对于我们这些与汉人交易多年的老朋友来说,却是枉费心机了。”
苏油闻言,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规则的理解与阿囤弥存在偏差。事实上,他所熟知的石家铁坊确实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正应了阿囤弥所说。他恍然大悟,却也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微妙差异。
“敢问姐姐,小弟年方几何?”苏油突如其来的提问,让阿囤弥心头一愣。
望着这个机敏对答、毫无惧色的少年,阿囤弥暗自惊讶。这孩子对答如流,气质沉稳,开口闭口都是朝廷法度,竟让人差点忽略了他的年纪。与之相比,城墙上的那些“大人”们反而显得更加市侩与轻浮。
“哦?你是?”阿囤弥饶有兴趣地问。
苏油拱手作揖,一丝不苟:“在下苏油,字明润,再有数月便满六岁。是这群孤儿的‘领头羊’,蒙大家厚爱,担当了管勾一职。但无论如何,这铁器是万万不能私下卖给姐姐的。你若有心,可待城门开启后,前往史家铁匠铺选购。否则,你我恐都将陷入违法之境。”
阿囤弥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我是从羁縻州远道而来,朝廷一向宽容以待;而你,不过是个孩子。你觉得此事,朝廷会真的放在心上吗?”
苏油再次深深一揖,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姐姐此言差矣。朝廷法度,如山川般稳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律的威严不容践踏,更非权势所能挑战。无论身份如何,我们都应谨守法规,不为权势所左右。”
阿囤弥审视着眼前这个一脸正经的少年,眼神中既有着惊异,又带着几分笑意:“真是少见,这般年纪便能如此拘泥于教条,不折不扣的‘小君子’啊!”
在那片被历史轻抚的大宋疆域上,人们私下里热议着一个话题:“大宋,难道真的迎来了河清海晏、盛世太平的景致吗?”苏油,一位眼含星辉的少年,嘴角勾勒出一抹温煦的笑意,对身旁的阿囤弥说道:“姐姐,此番我拦你于这眉山城门外,实则是为姐姐铺就一条安稳之路。
试想,若是你深入宋境,私自采购那些锋利的兵刃,嘻嘻,恐怕这城门一旦关闭,就如同将你我与无尽的麻烦紧紧锁在了一起。”
他轻轻一指那被夕阳染上金边的眉山城门,城门紧闭,仿佛守护着古老的秘密。“姐姐可知,这世间小人如蚁,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