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山长叹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傻柱也太不像话了。
傻柱进到机务段派出所后,铁道公安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只要傻柱能够交代出另外几个人,能够洗心革面,就能得到从轻处理的机会。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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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却咬定了,他是事情的主谋。
谁摊上这么一个哥哥,都会伤心失望。
何雨水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影响,书本上的字变得陌生起来。
“王叔叔,我想回去了,回去晚的话,娘会担心的。”何雨水收拾书本装进发布包里。
“天色晚了,你一个姑娘独自走夜路不安全,让王如新送你。”
王如新听到这话,如同得了大赦,慌忙收拾书本,带着何雨水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却跟一个浑身散发着腻人香味的女人撞个正着。
那女人似乎很着急,冲进来的时候,就跟疾驰的肥坦克似的。
王如新年纪轻,反应敏捷,踉跄着闪到了一边,才没被撞倒。
“公安同志,我要报案。”
那女人似乎很着急,没有顾得跟王如新道歉。
进到办公室内,冲到王振山跟前,脸上写满了焦灼和愤怒。
王振山看看那女人的样子,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他皱着眉头思忖片刻,瞪大眼道:“你是小凤仙?”
当年清理八大胡同的时候,王振山还是一个小片警,被抽调配合市局的工作。
那时候他还没有结婚,进到里面,三观几乎被震碎。
其中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小凤仙。
八大胡同里的姑娘,绝大部分是被迫沦陷其中,也算是苦命的人。
小凤仙则不一样。
她在解放前原本是京郊王员外的正室。
王员外家遭了乱兵,王员外在乱兵中身亡,家产也被抢了一大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凤仙继承了王员外剩下的家产,足以让她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她却作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变卖了家产,到京城里在八大胡同里盘下了荣盛魁,当上了老鸨。
从地主太太变成老鸨,小凤仙在京城还是头一个。
小凤仙被带到教养院后,王振山曾审讯过她,询问她为何要堕落。
小凤仙也给出了跟常人不一样的答案——她要快乐。
在八大胡同,她找到了新生。
王振山是个老实孩子,三观再次震碎,觉得思想被污染。
不得不向带队的指导员汇报思想工作。
后来指导员意识到王振山一个没结婚的男人,跟小凤仙这种老狐狸做思想工作,可能会被带偏。
于是就把王振山调出了教养院,分配到南铜锣巷派出所工作。
此时。
小凤仙也认出了王振山。
手指捻着一缕发丝放在唇角轻轻咬住,似笑非笑的道:“你就是当年送我馒头吃的小公安?”
当年教养院内的滞留人员很多,八大胡同的姑娘、老鸨、龟公全都在里面。
教养院的食堂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准备的食物不充足,很多人分不到食物。
像小凤仙这种剥削姑娘的老鸨是最受人唾弃的。
所以,在最开始的几天时间里,小凤仙每次只能分到半块黑窝窝头。
王振山见她饿得有气无力的,会影响到上课,这才把自个的馒头分给了她。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小凤仙还记得。
王振山被她充满媚意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寒颤,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就算是面对十七八个歹徒,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王振山轻咳一声,抽出手枪放在桌子上,心情才镇定了下来。
板起脸:“小凤仙,你不是要报案吗?别在这里扯东扯西的。”
“哎吆,还是跟当年一样厉害,刚见面就掏枪!”
见到老熟人,小凤仙早没有了刚进门的畏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怀,左腿翘在右腿上。
“我现在叫做周凤仙,是人民群众,你敢动枪吗?”
“你把我们派出所当什么地方了!是不是还想回教养院介绍劳动教育?”
“啪!”王振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小凤仙吓了一跳。
“这么厉害干嘛!”
小凤仙嘟囔一句,还是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王振山。
“公安同志,我要报案。”
“为何?”
“有人抢了我的裤衩。”
“啥?”
王振山的眼睛瞪大得跟铜铃似的,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现在刚解放七年时间,局势尚未完全平定下来,京城里偶尔也有劫案发生。
但是。
见过抢钱,抢鸡蛋的,抢粮食,抢煤球的,还没有见过抢裤衩的。
“你说的裤衩,跟我想的一样吗?”王振山深吸一口气。
“就是我身上穿的这种,两年前在西直门供销社买的,花了20万(旧币)。”小凤仙说着话,解开腰带就要脱裤子。
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凶猛
王振山连忙摆手,厉声说道:“周凤仙,问你什么,你答什么,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