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荷继续说道:“二十根小黄鱼怎么样?或者是永定门的一处三进宅院?”
李爱国摆摆手:“你误会了,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
在周晏荷诧异的眼神中,李爱国伸手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淡淡的说道:“我是一个火车司机,每个月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人了。”
“李司机,不见得吧?”
周晏荷笑着看向李爱国说道:“我听说您经常从外地捎带土特产回京城。你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是。”
李爱国笑着点点头:“我一个火车司机捎点东西,很正常吧?
我的胃口是不小,但是总不能钱挣了,没命花不是?
有些时候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不掉,会被憋死的。”
“李司机您说话真风趣。”
周晏荷她身上那股成熟女人独有的味道,随着咯咯咯的笑声,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还真是个白骨精啊。
李爱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周放的事儿差点造成了严重损失,现在根源在筹委会,您要是想救周放,还得从筹委会入手。”
“原来如此啊。”
周晏荷笑眯眯的看着李爱国,嘴上虽然信了,但是李爱国看出来了,这女人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话。
人啊,总是自认为聪明.
有时候自己说真话,他们不相信,非要自己骗他们不成?
“听说李司机是老京城人?”周晏荷话音一转,不谈周放的事儿了。
李爱国点头:“是啊,就住在南铜锣巷里。”
周晏荷肯定把自己穿什么裤衩子都查清楚了,这些事儿压根没有必要隐瞒。
周晏荷撩撩头发,抿着嘴唇问道:“我们总政那边经常组织舞会和电影,有机会的话,我能邀请你去吗?”
“这个还得看我媳妇儿同意不,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媳妇儿啊,太喜欢吃醋了。”李爱国双手一摊。
“李司机又说笑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怕媳妇儿呢。”
“那不叫做怕,叫做尊重!”
李爱国按灭烟头作出送客的架势:“现在上面提倡妇女同志也是半边天,咱得尊重女同志。”
“哈哈哈”
周晏荷笑着说道:“李司机你真有意思,我觉得咱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那是肯定的。到时候你乘火车,尽管报我的名,乘务员会把你安排到宿营车。”李爱国很大气的说道。
“.”
周晏荷觉得自己用不着这份福利了。
她乘坐火车从来不需要花钱。
送走了周晏荷,李爱国重新点上一根烟淡淡的抽了起来。
这个周晏荷身份虽特殊,李爱国倒是不怕她下黑手。
论下黑手,咱李爱国是祖宗。
至于周放,李爱国并不对他抱有丝毫同情。
这种人仗着自己父辈立下的功劳,就以为自己能够高人一等,确实也该受一些教训。
李爱国跟京城大院子弟打交道不多,但是也清楚大院子弟不是个个都像燕子那样,继承了父辈的志向。
更多的大院子弟秉持“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观点,肆意妄为。
嗯,在后世有类似的句话叫做“人家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年寒窗苦读!”
且不论是否真有三代人的努力。
那些人应该忘记了有个人叫做得黄巢。
唐代之前,士族门阀传承数百年,自认为代代努力,无论谁当皇帝,他们的地位永远不变。
只不过黄巢好像不认可他们的观点。
用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李爱国打着哈欠钻进了被窝里。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睡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等在醒来的时候,窗子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李爱国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正要去餐厅用餐,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响起。
“谁啊?”抓起电话随意地问了一声。
听到话筒内传来的声音,李爱国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不由得挺起胸膛。
小主,
片刻之后。
他出现在展馆二楼的房间内。
昏黄的灯光下。
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同志热情地跟李爱国握握手:“司机同志,我带来了农夫同志的问候。他表示,你这一次帮助客商找回短剑,避免了一场外事纠纷,居功甚伟。”
“代我谢过老领导。”李爱国双脚并拢,不卑不亢的说道。
“鉴于你作出了巨大贡献,组织特别授予你一等功,以示嘉奖。”
灰色中山装从盒子中取出一枚金光灿灿的奖章,别在李爱国的胸前,又帮他整了整衣领。
看着李爱国,他满意的点点头,后退了两步,敬了一个礼。
这就得一等功了?
李爱国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看到中山装敬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了一个礼。
“请组织放心,我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会不会懈怠,再接再厉,争取将暗藏下来的那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好好好。”
中山装连说三声好字,突然走上前,将奖章又取了下来,装回了盒子里面。
“您这是”
李爱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逼了。
这不是给孩子一块糖,孩子还没填嘴里,又抢走了吗?
还讲道理吗?
中山装笑着解释:“这是咱们特殊战线的老规矩了,奖章必须先由组织保管。”
“那什么时间能还给我呢?”李爱国眼馋地看着勋章,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感觉到有些委屈。
“有两种情况。”
中山装抬眼看看白炽灯泡,又看看李爱国,面无表情:“第一,你退休了,以后跟战线和其他同志再没有关系。
第二,是你英勇牺牲了,档案封存三十年后,可以把奖章交还给你的后人。”
“我还是选择第一种.吧。”
李爱国犹豫片刻,挠挠头道:“除了奖章,就没有别的啥好玩意?咱们可真是够抠门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