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出来,打开了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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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陈队长的办公室在一楼的第三间,请那边走。”
在门岗的指引下,李爱国来到一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前,在门上敲了敲。
等到里面有了回应,李爱国推开门走进去。
“老陈,今儿有点事要麻烦你了。”
陈队长面对开门见山的李爱国,也没摆架子,直接关上办公室的门,请他坐在椅子上。
李爱国把昨晚上从卫兆安身上搜到的介绍信,递给了陈队长。
“老陈,麻烦你查查这个人。”
“萝卜章?”
到底是老公安,一眼就看出了介绍信的端倪。
“确实是萝卜章。”
李爱国点点头,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据此人解释,他是偷了别人的衣服,所以才被人抓,我觉得那衣服应该穿在女同志身上。”
闻言,陈队长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卫兆安好像有点眼熟。”
陈队长从抽屉里摸出一摞资料,摆在了桌子上,一张一张翻找起来。
这些资料上都写有‘协查通报’的字眼。
这年月条件简陋,协查通报并不是制式的铅印文书,而是由复印纸手写而成,就跟打印机普及之前会计用复写纸记账一样。
复印出来的通报邮寄给兄弟单位,手写的那张作为存底,存放在档案柜中。
唯一不同的是,书写通报的同志,在每个通报的上面,还按照制式格式,写上了协查通报的编号。
下面盖有当地公安部门的红戳戳。
协查通报上的嫌疑人所犯的罪行五花八门,从违法乱纪,乱搞男女关系,到具备某种嫌疑,不一而足。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嫌疑人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这年月系统没有联网,户籍制度也不完善,有很多人犯了事儿,跑到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有些运气好的,跟当地人结婚,借用别人的身份办理证件,从此改头换面,说不定真能躲一辈子。
只不过有了这些协查通报,这些人一辈子都要在惶恐不安中渡过,这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迟到的正义,也好过没有正义。
陈队长翻了几张协查通报,从通报中抽出来一张。
“找到了,我说这名字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个重犯。”
“重犯?”
李爱国接过通报看了起来。
通报是西北某农场保卫科对全国发出的。
具体内容是,去年冬天,农场道路被大雪封路,卫兆安趁着夜色,摸进了隔壁宿舍里,将五个女孩子祸害了。
为了防止那些女孩子跑到农场保卫科报案,卫兆安把女孩子的衣服都带走了,随后跑到食堂里,将干粮席卷一空,扛着衣服和干粮消失在大西北。
因为大雪封路,农场保卫科得知案件发生已经是五天后了,他们组织了大量人员追查卫兆安,却没有抓到。
鉴于那些女孩子身份特殊,案件影响太过恶劣,所以农场保卫科对各省发布了协查通报。
拿着协查通报,李爱国皱起了眉头。
“这货从大西北跑到这边,怎么连名字也不改?胆子还真够肥的啊。”
“呵,爱国同志,这也怪不得他如此大意。”
陈队长将协查通报拍拍啪啪作响,“仅仅是今年,我们已经收到了七八十份协查通报,压根没有力量组织人员进行排查。”
“也不怕你笑话,以往那些被抓的人,都是因为表现出了某种异常,被当地群众发现了端倪,扭送到了公安机关。”
李爱国顿时明白了,点头道:“他要是换了名字的话,很可能在跟老乡交谈的过程中,因为名字生疏,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其实现在跨区域检查还是很严格的。
卫兆安能从大西北跑到咱们这里没有出事儿,由此可见他是个胆大心细的家伙。
只是没有想到,碰到了您。”
陈队长一脸艳羡的看着李爱国。
下一次乡,竟然能抓到一个重犯,这运气也没谁了。
李爱国身为火车司机,并没有立功的想法。
李爱国看看陈队长,突然说道:“陈队,卫兆安是大石公社的社员们发现的,他们将卫兆安扭送给了你,伱发现了卫兆安的真实身份,从而抓住了这个作恶多端的罪犯。”
此话一出,陈队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李爱国这是要把功劳送给他?
“这,这不太好吧”
陈队长想了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苦笑着摇头拒绝。
“这不符合规定.”
李爱国问道:“这些协查通报,是你提供的。也就是说,卫兆安的身份是你揭露出来的,要不是你的话,社员们只能把卫兆安放掉,你觉得自己没有功劳?”
“这”
陈队长觉得李爱国的说法有些问题。
但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有了上次协助专案组办案的功劳,再加上抓到重罪犯的功劳,他屁股下的椅子说不定要换一张了。
他个人倒是无所谓,当领导哪有抓贼来得快乐?
小主,
但是,他那摊在床上媳妇儿说不定能接受更好的医疗照顾。
如此操作,并不会赖掉大石公社民兵们的功劳。
公社跟公安部门是两个系统,在各自系统看来,都是头功,这是常规的操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