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栓眼角抽搐了两下，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最开始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神情有些茫然，照片上那个二世祖咋那么讨厌呢，还有这货站在电视机前是嘛意思？！

等看到电视机上的节目和时间，赵老栓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眼神随着时间的变化变得直勾勾了起来。

李爱国笑着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缓声说道：“赵老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王安电脑公司利用内地的磁芯存储技术生产出了一种新型电子管计算机，抢占了万国商业机器公司的市场份额”

伴随着李爱国的话语，赵老栓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李爱国并抽口烟，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在内地帮万国商业机器公司把技术偷运出去的老鼠。”

“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你别费力气了。”赵老栓突然闭上了眼睛，身体斜靠在了椅子上，再次进入了“龟熄”状态。

马主任看得这一幕，心中一阵叹息，李爱国已经把赵老栓行动的前因后果都讲明白了，换成任何一个人，此时只能束手就擒。

这赵老栓还真是抱着必死的意志了。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马主任立马有了结束审讯的想法，正要站起身示意三组长关掉录音设备。

李爱国又开口了。

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赵老栓说道：“咱们虽然立场不同，但是我很敬佩你。

作为一个优秀的专业老鼠，你能够隐藏那么久，并且还抱了必死的意志，这是很多人无法做到的。”

赵老栓沉默不言。

李爱国接着说道：“只是可惜了，你现在已经无法返回兰利了。

就算我们放掉你，你的上级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也不会轻易饶过你。”

赵老栓的眼皮抖动两下。

李爱国道：“我相信再过几个月，等整件事平息下来后，你的上级肯定会跟兰利汇报，声称你已经叛变了。然后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你的头上。”

赵老栓睁开了眼，双手也开始抖动了。

李爱国道：“你的名字将被兰利钉在耻辱柱上，你的家人将得不到任何抚恤金，你所保护的人将会永远唾弃你！”

“几十年后，当兰利把你的档案解密了，你的亲戚朋友，孙子孙女们都会知道，他们曾经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你只能静静的躺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法阻止！”

此时此刻，就是不方便喝酒，李爱国非要满饮一杯。

想要摧毁一个人，仅仅是靠肉体折磨远远做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碎他一直坚持的念想，摧毁他的意志。

“哐当！”

只见赵老栓想要猛地站起身，只是他忘记了双脚被镣铐拷在椅子上，把椅子也带起来了，差点摔倒在地。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李爱国淡淡的抽口烟，接着说道：“现在我提供给你一个改写未来人生的机会。记住了，机会只有一次！”

赵老栓挣扎着咬咬牙，终于张开了嘴巴。

“我，我的真名是蒂图斯辛德森，日裔老美籍人，我的父母在几十年前已经移居老美那边了。

我自出生后一直生活在那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老美的人，后来珍珠港爆发战争。像我这样的人受到了排斥”

许久没有讲话了，赵老栓的声音有些沙哑，吐字却很清晰。

马主任一边做记录，一边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个蒂图斯辛德森果然是个大人物。

蒂图斯辛德森在战争爆发后，感觉到老美这边不安全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逃走，而是反其道行之，参加了兰利的招募。

他因为长相酷似东方人，并且还精通日语和汉语，所以很快被调到了位于塞班的远东垦业公司。

所谓的远东垦业公司，实际上是老美的培训机构，专门负责培训精英。

蒂图斯辛德森在接受了将近三年的培训后，被派到了这边和小鬼子那边执行了数次任务，取得了不菲成果。

小鬼子投降后，蒂图斯辛德森因为功勋卓着得到了晋升，成功进入兰利总部情报分析处工作，专门负责分析和甄别来自东方的消息。

敌人败退后，老美便把目光投向了东方，为了帮助敌人，展开了空降迪特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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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蒂图斯辛德森的职位和级别，本来不用参加这次行动。

但是为了培训那些迪特，蒂图斯辛德森被派到了小鬼子厚生训练机构担任教官。

训练结束后，蒂图斯辛德森原本可以返回兰利总部，却随着“文队”和“沈队”乘坐飞机，空降到了这边。

“文队”和“沈队”的队员降落后，不到一年时间全都被抓了。

蒂图斯辛德森因为担负重要任务，并没有随同那些队员行动。

凭借自己在这边的生活经验，成功隐藏了起来。

“重任？什么重要任务！”马主任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声音略带激动的问道。

蒂图斯辛德森抬起头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了看李爱国。

李爱国思忖片刻，郑重的说道：“只要你提供的情报有重要价值，我们可以为你的家人提供一笔经费。”

战后像蒂图斯辛德森家人那种后裔，自认是老美的人，却不被老美接纳，生活处境堪忧。

“我在这边的主要任务是为黑鸟提供侦查坐标，侦查这边的重要基地当然这是任务通报上的说法，我在情报分析处的朋友在私下里透露，黑鸟的真正目的是你们种植蘑菇的基地。”

“来到这边后，我曾数次指引黑鸟对东北的情况进行了侦查，却一直没有得到任务完成的电文，足以说明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一般的目标。”

讲处一切后，蒂图斯辛德森仿佛是放下了一切的包袱。

他不再死撑着，松垮了身子摊在了椅子上，声音仿佛是从口中飘出来的一样。

话音落了，审讯室内一片寂静。

马主任和三组长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种蘑菇计划是国内的最高秘密，就连马主任和三组长这种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听说过。

老美是怎么知道的？

不，关键是这黑鸟是个啥玩意？竟然来过这边数次，还没有被咱们的人发现？

李爱国也愣住了。

他记得黑鸟这种世界知名的隐身战机，要等到六十年代才出现，现在应该还在研制阶段吧？

在被审问目标面前露出任何异常情绪，都代表了局势已经失去了掌控。

李爱国意识到自己的惊讶后，连忙扭过头调整面部表情。

幸好蒂图斯辛德森此时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边。

李爱国抽口烟，淡淡的问道：“咱们来谈谈这个黑鸟吧，这玩意压根就没听说过，不会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小同志，我已经决定配合了，你用不着再耍这些小手段了。”蒂图斯辛德森坐直身体，缓声说道：“黑鸟是a-12式攻击机的内部代号，由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和通用动力公司合作发展的一种隐形侦察机。

目前刚研制出两架试验机型，在试飞试验中，军方对a-12的性能并不满意，决定开发新版本的高空高速侦察机。

a-12因为是半成品，被隐藏了起来，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