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的皇室确实是姓慕。
这件事情天下人皆知。
范武说道:“该不会又是你哪个不孝儿子吧?”
一众侍卫:“……”
大周太子旁边的一众侍卫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范武,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范武竟然会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出这种事情。
并且此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带任何的敬语,就好像是……将自己摆在一个和太子殿下,相等的地位一样。
真是胆大啊!
“他,不是孤的儿子。”大周太子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凝重的神色:“他是孤的皇叔!是父皇的弟弟,是大周王朝的镇北王!”
大周太子的手掌微微用力,将羊皮卷攥成一团,咬牙道:“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
“哦?”范武有点好奇。
大周太子解释说道:“父皇当年,成为大周皇帝的时候,也是历经坎坷。他当初刚一登基,就遇到了藩王作乱……”
“起因是父皇的一个皇弟,并不服气父皇登上这大宝之座。因为,父皇当时并非是以太子之身登基的。当时的太子因病而逝,孤的皇爷爷,又迟迟未立第二个太子。”
“等到孤的皇爷爷崩逝后,第二个太子依旧未立。朝中群臣,只能够在一众皇子之中推举一位,最适合登上大宝之座的人,来登基。”
“此人,便是孤的父皇!!”
说到这里,大周太子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以非太子之身登基为帝,自然会引起其他皇子的不满。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偏偏只有一位皇子,就是孤的那位镇海王皇叔,他竟然直接起兵谋逆!扬言,皇爷爷崩逝前,说该登基之人是他,而不是孤的父皇。”
“就这种荒谬之话,当年竟然有很多人相信了,就这样让他拉起了一支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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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败了。”
大周太子深吸一口气:“他败得非常的彻底,但父皇并没有杀他。孤当时也问过父皇为何不杀,父皇说,镇海王是他的弟弟。父皇只跟我解释这样的一句话,多余的就没继续跟我说。”
“后来,镇海王并未被撤除藩王之身,只是被父皇废掉双腿以示惩戒。就将他发配到东郡,让镇海王在东郡之中,安心当一个富家翁。”
“接连两三百年,镇海王都未继续做过任何谋逆之事,也并未提起过当年之事。”
“孤以为,他对于皇位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结果,没想到……”
大周太子忍不住咬牙切齿:“已经如此年迈的他,居然还贼心不死!甚至……勾结了血蛊教,这种大逆不道的反贼势力!”
得!
敢情是那个老皇帝没狠下心,然后酿造成的一个恶果,现在这个恶果开始祸害他的儿子了。
范武觉得这一家子都有点奇葩,可能一国皇室,就是这个样子吧?
“所以……这是你父皇种下的因。”范武说道。
“呃……”大周太子不知该如何接这一句话都
因为他觉得,范武道长并没有说错。
只是,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决定,大周太子觉得,自己父皇当年会这么做,肯定是别有用意。
毕竟父皇并非是以太子之身登基,这件事情,在当时也确实是被很多人诟病。
一旦父皇再背上一个杀弟之名。
虽说父皇他也没有做错,但肯定会有嘴碎之臣,会用此事不断烦扰父皇。
不对!
话题怎么被拐到这边去了?
大周太子将脑海之中,发散的思绪全部都抛开,他的表情极为凝重:“倘若天机棺说的没错,真的是孤那个皇叔做的话,那这个麻烦,比孤预想之中,还要更加之大!”
一个曾经谋逆过的潘王,一个曾经有着称帝野心的藩王,一个忍耐着野心两三百年的藩王。
在这一日突然暴起。
定然极为棘手!
“那个……”就在这时,行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道我冒昧问一下,太子殿下您说的镇海王,他应该一直是在东郡之中吧?”
行风子有点困惑:“大行皇帝崩逝至今不过大半天,他是如何得知皇宫之中发生事情的?”
大周太子一愣。
因为他发现,行风子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究。
消息想要从皇宫里面传到皇城之中估计会很快,但是想要从皇城之中传到东郡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想都不要想。
如果传递消息之人,在半路上遇上什么险境的话,那可能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够传过去。
“除非您说的镇海王,早就已经知晓大行皇帝的龙躯愈发不好,早早已经再起谋逆心思。早早勾结血蛊教,早早命人潜藏在皇城中,乃至潜藏在皇宫之中。”
行风子的揣测说了很多个“早早”,这两个字在大周太子等人耳中,显得是格外的令人心惊。
行风子继续道:“等到时机一到,即使消息尚未传递到东郡,但消息已经在皇宫与皇城传开……那么那位镇海王提前做好了一系列准备,就可以响应且瞬间行动起来。”
“咳咳!”注意到很多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行风子说话的语气,都有点轻了些许。
毕竟这只是他的一种揣测,一种没有依据的阴谋论。
“小道我,只是猜测的。”
他弱弱补充了一句。
“这位小道长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大周太子却对他的揣测,十分的赞同:“因为唯有这样,方可解释孤那位皇叔为何反应如此迅速。”
“皇宫和皇陵的骚乱,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大周太子觉得一种莫大的压力压在自己心头,他继续道:“父皇当初登基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孤的那位皇叔。”
“孤即将继承父皇之位,所遇到的第一个难题,竟然仍然还是孤的那位皇叔。孤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慕家的一个宿命?”
他失声苦涩道:“镇海王一旦欲要再度谋逆,大周百姓时隔多年,要再一次水深火热了。”
一位太子在登基之前,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没办法。
这种事情他没有能力控制。
也没有办法提前阻止。
他看向了天机棺,对着这一樽诡异大红棺椁,就是问道:“孤认为朝廷之中,甚至皇宫里边,定然有镇海王的眼线乃至朋党。你可知晓,这其中的更多之人?”
噌!
天机棺再次弹出了一个小屉子,上面也是一张羊皮卷,但是这一张羊皮卷是摊开的。
羊皮卷上面写着这几个字,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不知道!
“……唉!”
大周太子没有觉得这很奇怪,他稍稍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果然天机棺也是有极限的,倘若它能够没有任何消耗,就能通晓世间一切,那它也太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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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来,天机棺,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
至少就目前来说,天机棺一滴都榨不出来了。
……
老皇帝崩逝。
皇宫大火。
皇陵大火。
这三件事情都在同一天发生,让皇城之中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哪怕是一些寻常老百姓,都能够察觉到,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不过,有关于那位镇海王疑似再度谋逆之事,大周太子并没有让人传出去。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所造成的恐慌,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城百姓们只知道陛下没了,皇宫着火了,以及皇陵着火了。
此时。
已经是次日。
皇城里的所有寺庙、道观,都响起了悠悠钟声。一道又一道悠扬洪钟声,带着一点合悲怆之感,从昨天一直响到了今日清晨。
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洪钟声,一个皇城的老百姓,对着旁边的一个人,悄声询问道:“你的兄长,不是在皇宫里边当差吗?你有没有收到,什么皇宫里头的风声啊?”
旁边那个人翻了白眼,吐槽道:“我甚至连我兄长的面都见不到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兄长他,怎么可能能够出来啊!”
“听说昨天皇宫里面还着火了,火光冲天啊!你们说,陛下他老人家崩逝当天就着火了,是不是老天爷在预示着什么呀?”
“谁知道呢!只希望皇城里面,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陛下,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吧,据说他都已经,活了好多个百年了。这就是修道之人啊,像咱们可能就活个四五十岁,人就没了。”
“我听说不只是皇宫着火了,就连陛下他生前,修建的皇陵也着火了!可惜那里已经被重兵把守,没有任何人能够过去看一看。”
“两处地方都着火了,那确实有些不太寻常,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