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倒是提醒了长欣。
长欣问许诺:“许诺,我忽而想到一个问题,没准你还真能回答上。罗初她爸,有两个儿子,一个没能生下来,一个没能养大。当初说是什么基因病,后来孩子没了,也没能确定下来。现如今,我三哥的儿子,莫名其妙发烧后就心脏骤停。你说,这种情况,他难道能说是巧合吗?会不会是我们家有什么基因问题?”
许诺不想搅和进罗家的琐事里。但他有意拆解眼下这种胶着的情况,想随便说点什么分散长健的注意力,于是随口回答道:“要是某种致病基因被染色体携带,可能就会导致只遗传男性的遗传病。至于是什么病症,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基因检测和临床分析——这说不好的。”
这话正中了长河的心事,长河猛一睁眼:“要是真有这种遗传病,岂不是说我们家只有生女孩的命?不对,那我们这一代,我和长健怎么是好的?为什么爸爸是好的?”
许诺道:“就算携带了致病基因,临床表现也会不同,或者轻重程度不同或者发病时间不同,也或者根本不会表现在死亡上。我说的理论,只能是理论,要依靠科学数据分析具体情况。”
长河听不懂这乱七八糟的,呆呆道:“科学那么神奇,都解释不了我们家的情况。”
许诺站定科学立场,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遗传病的病例,医学书上已经写满了。基因检测技术也已经很发达,每个准备生孩子的夫妻都可以去检测,这样很大程度上就能避免遗传病。但很多看似遗传的东西,其实不是遗传,而是环境导致的。好比,一个父亲抽烟,他的肺病并不会遗传给儿子,但二手烟却能把儿子也变成肺病。”
听到这里,长健松开了紧紧箍着父亲的手,红着眼睛看着许诺:“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把儿子养好?”
爱子夭折,他把这事怪给命运,怪给基因,却一点不肯背负起养育不佳的责任来。
许诺脾性素来温和,不干己事不张嘴。听长健这不善语气,许诺也上了气,他还有些暗暗为爱妻出气的意思,因而故意把下巴扬起来一点,道:“好不好,那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问我一个外人做什么?天色太晚,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他拉着罗初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