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小孔。

准确来说，是天花板下方的虚空被洞穿了一个小孔，一条金光灿灿的舌头钻了出来，像是泥鳅般吸附在墙壁上爬行，发出湿腻的滑动声。

这条佛舌根部有着断裂的血管根系，底部簇集着菌落般的组织，表面贴了污浊的金箔，让那肥大的舌头看起来像是一截恶心的肉灵芝。

“得是六根清净已，身心欢喜，无诸恶相。心纯是法，与法相应。复更得百千万亿旋陀罗尼、复更广见百千万亿无量诸佛，是诸世尊......”

一边爬行，它还在发出嗡嗡的诵经声。

墙壁上留下蛞蝓黏液般的痕迹。

然而，房间里的其他员工都像是睡死过去般，完全察觉不到这扭曲飘荡的诵经声，依旧半张着嘴巴打鼾。

“哦~刘主任，请用你的高跟鞋狠狠踩我~”

当佛舌爬过一名护工身旁时，甚至触碰到了对方的手臂；可这名护工只是咕咕哝哝地翻了个身，嘴角有口水流下，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金灿灿的佛舌就这么自顾自地爬着，仿佛一件真正有思想的活物，尾部断裂的血管收缩又收紧，犹如某种失去了外壳的软体动物。

“俱尼伽婆镇魔护法大菩萨，能生一切佛法义利，净智功德庄严聚遍，无量无边作佛事......”

它目标明确，爬上了孔沐尘的床铺。

后者仍然沉浸在梦境里，同样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危险，呼吸稳定而安宁，似乎在做一个美好的幻梦。

佛舌一伸一缩地蛄蛹着，湿滑软腻的底部拱上了少年的面部，并继续努力爬动到眉心的位置，好像要重新化为一枚佛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