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子快速浏览一遍,脸色瞬间煞白,冷汗如豆,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没想到,原本用以弹劾郕王的信,不知为何竟变成了普安王通敌卖国的铁证,上面还有普安王府的印鉴和普安王的签字。玄灵子此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对眼前所见之物,实难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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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思退瞧着玄灵子的表情,已然猜出了几分端倪。这玄灵子显然是受人指使,只是不知是信件被掉包,还是有人蓄意借刀杀人。
汤思退上前一步,作揖说道:“陛下,依臣之见,玄灵道长似乎对此信颇为陌生,想必其亦是受人指使,若能查出幕后主谋,则可搞清事实真相。”
玄灵子毕竟朝堂经验尚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然慌了心神,被老谋深算的汤思退一语中的。
皇帝对汤思退的意见似颇为赞赏:“好,玄灵子,你究竟受何人指使,速速道来!”
玄灵子被此番场景吓得险些昏厥,但仍强行稳住身形。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绝不能背信弃义,更不能出卖仕林。眼下情形对自己极为不利,唯有先夺回主动权,方有一线生机。玄灵子定了定心神,挺直腰杆,准备亮出底牌,随即拱手道:“陛下,臣无人指使,但臣也不知为何,此信或被人掉包,但臣另有证据,请皇上明察!”
汤思退亦被玄灵子所言惊到,他未曾料到玄灵子竟还有后手。但若呈现新的证据,恐会使局势愈发复杂,让这潭水愈发浑浊。然眼下不知真假,自己亦不便多言,唯有选择静观其变。
皇帝闻言,心中一惊,又有些许意外。皇帝本意是想息事宁人,信唯有自己和宰相看过,原打算将知晓之人尽皆诛杀,便可以绝后患,再对郕王和普安王加以调教,此事便可就此揭过。至于是否通敌,眼下皇室名誉高于一切。但玄灵子之言,却让皇帝再度警觉起来:“是何物?呈上来!”
玄灵子拱手道:“此证乃是人证,郕王勾结金人,在杭州城郊,建立了一座别苑,府中尚有一名金人细作,潜伏大宋十数年,如今已弃暗投明,愿指认郕王。陛下可查抄郕王府,搜罗证据并将此人带回!”
皇帝闻听此言,龙颜大怒,未曾想到此事竟还有外人知晓。若不尽快控制,一旦谣言四起,后果不堪设想,不仅皇室颜面扫地,更会动摇国之根本。
皇帝起身,对着汤思退说道:“立即派遣御营司兵马,前往郕王府!将玄灵子口中的金人细作,给我带回来!”
汤思退见皇帝盛怒,赶忙附和道:“是,陛下。”
随即汤思退带着皇帝口谕,匆匆离去。
门口的高公公见状,以为审理已然完毕,拉住汤思退问道:“相国大人,二位王爷陛下可有吩咐?”
汤思退一把甩开:“本相这有要事要办,你自己去问圣上。”
高公公瞧着汤思退神情慌张,亦不敢再问,赶忙入殿:“陛下,二位王爷还在殿外候旨,是否要将二人带入?”
皇帝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两个跪着吧!”
高公公见势不妙,也悄然退出,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皇帝走下玉阶,来到玄灵子身旁:“玄灵子,朕问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还嫌我大宋江山不够乱吗?‘萤火守心’、通敌卖国!哪一条不是要置他人于死地!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敢在殿前胡言乱语!”
玄灵子被皇帝吓得连连磕头:“陛下!臣不敢,臣确实收到郕王谋反的罪证,且其用心歹毒,甚至……”
“甚至什么!说!”皇帝越听越气,只觉这江山社稷被这些人搅得混乱不堪。无论是边关防务,还是储君之位,似乎所有人都心怀鬼胎,与自己貌合神离。
“甚至……当年的瘟疫案,也与郕王有关。”玄灵子俯身在地,缓缓说道。
皇帝闻言,顿感晕眩,无力地坐到玉阶之上:“玄灵子……空口无凭,栽赃亲王,你……你论罪当诛!”
“陛下!臣句句属实,待王府细作带到,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玄灵子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