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越升越高,清风吹来,衣襟飞扬,身子似乎也随之摇动,人、马、城池、山峦……都越来越小,目之所至,揽括极广,黄芪虽然胆大,但凭虚御鸟,难免有些心虚,暗想飞这么高交手,只怕剑都拿不稳,去看灵芝,见她倒还稳当,遂渐渐安下心来。
上至高处,只见前面是宗性、宗华、刑名、青松几人,其后则是明祖、明衍、明河诸二代弟子,黄芪叫道:“宗老……。”
忽想起自己已入了九华派,得改口了,遂道:“师伯,师父,弟子来了。”
宗性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飞这么高,你可害怕?”
黄芪不敢逞强,道:“始终不如平地上稳当。”
刑名道:“你无须担心,朱雀定会保你周全,凌空斗法,要心意合一,你只管全力施为,切勿畏首畏尾,动摇神志。”
黄芪颔首受教,灵芝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出手?”
宗性捋须一笑:“你们有所不知,两军对阵,交手之前还有嘴炮要打,就像什么‘要你狗命’、‘取你首级’之类,急不得的。”
这时就听对面犀牛魔叫嚣:“喂,几个小娃子,今日终于决定不做缩头乌龟,要伸出脖子来挨爷一刀了吗?很好很好。”
黄芪以为他在辱骂自己和灵芝,怒他无礼,道:“犀牛,打便打,为什么要骂人?”
青松道:“明芪师侄不用动气,此魔说的不是你,而是我们几个,老朽虽已年迈,不过此魔修炼千年有余,在他面前,我们自然是后辈。”
黄芪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看来犀牛魔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以宗性、宗华七老八十的年纪,被说成是小娃子,的确令人难堪。
“妖孽,休得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宗华喝道。
犀牛魔仰头大笑:“你们若有本事,就不用等到今天了,以为凭一把破铜烂铁就能奈何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看你们做人也真是失败,不如让本大王送你们去投胎,来世做猪做狗,都比做人强。”
众妖大笑。
青松道:“来生之事,言之尚早。鸿蒙之初,便有天地人三界,神在上,人居中,鬼在下,天道如此,偏偏你们妖族多生事端,扰乱三界秩序,逆天行事,必遭天谴。”
犀牛魔道:“天算个什么东西,人又算什么东西,四海五岳,凭什么由你们人族主宰?”
宗华道:“人为百灵之长,众生之中,自然以人为贵。”
犀牛魔嗤之以鼻:“自吹自擂谁不会?这个世界,谁的法力强、拳头硬,谁才是老大。”
宗华道:“那我倒想见识一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嘴硬。”
犀牛魔叫道:“就怕你没那么长命。”
“好风凭借力,送你上西天。”
“流水落花命去也,地狱人间。”
黄芪垂着头,早知道口水仗要这么久,睡一觉再来也不迟,正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当空惊雷巨响,他一个激醒,拔剑在手,道:“要打了吗?”
宗性道:“哦,不急,打完嘴炮,先让主将过阵,还轮不到喽啰们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