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才是彻底消亡

京市豪门圈子里,但凡和方家有过一点联系的人,都出现在了这场葬礼上。

可这葬礼上这么多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想来送别。

这场声势浩荡的葬礼,也变成了许多人拓宽人脉的宝贵机会。

阮初看着哭得惺惺作态的人们,胃里一阵翻滚,方子铭向来是个性情中人,死后却要亲眼看着这些人在他的葬礼上或是装腔作势、或是阿谀奉承。

至于其他人,真情实感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最终化作一阵风,不知吹向了何处。

“他会一直陪着我们的。”阮初靠在沈聿淮的肩头,“遗忘才是彻底消亡,只要我们不忘记,子铭会一直在的。”

沈聿淮胸腔抽搐几下:“好,我们不忘。”

他们从灵堂前缓缓离开,刚转过身便看到季文璟和陶云初两人。

她和陶云初只在订婚宴上远远见过一次。

没想到,私下里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是在方子铭的葬礼。

悲痛压在心头,大家的状态都不好,打过招呼之后,便都沉默了。

最先爆发的是季文璟。

他算他们几个中,情绪比较稳定的一个,在凝视了方子铭的遗像几秒钟后,突然崩溃。

季文璟痛哭着往灵堂前跑,沈聿淮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和高朗清一起把他拖到角落。

“是我,”季文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一开始答应他接近橙子,他就不用极力地证明自己,就不用发了疯似地要做好他那些狗屁事业,也就不用去海城出这趟差,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子铭,都是我!”

他蹲在地上痛哭,把好友离世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沈聿淮捏住他的脸:“季文璟,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给我整这死出,方子铭愿意看到你这样吗!”他的声音一顿,而后带着浓厚的哭腔,“这是他的葬礼,是咱们能送的最后一程,让他放心地走,成吗?”

“是啊文璟,”苏子仪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挤开站在季文璟身边的陶云初,蹲在他身边关切地说道,“子铭如果看到你这样,该有多难过。”

陶云初被她挤到一边,差点崴了脚,还好阮初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