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琴又怕又急,忽的将手里还没吃上几口的烤鸡摔出去,猫着身子快速想要朝众人围堵中的缺口逃离。
对面那些人多是走南闯北的江湖硬汉,还出过海,清楚马庄威望却不以为然,他们不清楚太岁女儿模样,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真要是与太岁有些关系,他们赔礼便是,靠近海口的这片地方,有来头的势力大有人在,可不少马庄一个。
带头动手的壮汉简单一挥手就将烤鸡打掉,伸手在一抓时,就已经把范海琴秀长的金发握在手里,在小姑娘的呼痛声里,壮汉轻轻一扯就让范海琴跌坐回到地上。
“你们看,还是匹洋马!”
有人将照明的灯笼往前一提,隔着白纸,光亮将范海琴那头金发映得炫目,碧绿色的瞳孔在夜里摇曳着妩媚的光来。
不理会范海琴如何叫嚣,夸大自己的身份,围起来的几个人熟练取出绳子就要往范海琴身上捆,耳朵一动,却听到他们背后有人过来了。
哥几个都是从中原那边逃难过来的大匪,身怀武艺遭到朝廷追捕,自认武功不错,不甘愿入伙黑风山当个喽啰,当知晓有人时,几个人都是停下动作扭头往回看。
一盏灯笼的光线并不充足,但也刚好足够照到来人身影,个子不高,面庞俊气非常,唇红齿白,有着头同女子一样的及腰黑发,笔直站着,脸上没瞧见喜怒。
对方目光从他们身上略过后停在了背后那小姑娘的身上,带头的壮汉上前几步仔细打量一遍。
料定对方同样有武功傍身不过深浅不知,有兄弟在此,又不能丢了脸面,语气稍有和善:“江湖朋友,这里的事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李幼白从昏暗的光影里出来,靠近了一点,灯笼里的烛光洒在她脸上,眯眼笑了起来,缓缓摇头。
“不不不,此事与我有关,你们碰的这姑娘的确是太岁的女儿范海琴,只要我一动嗓子,你们信不信这港口立马就要翻天,而你们绝对也会被剥了皮挂在城门上,活活被那海风腌成人干。”
带头壮汉听到这话,大冷天的突然流下一滴冷汗。
他偷偷朝范海琴看了眼,此刻才认真看起小姑娘的穿着打扮来,他去过马庄的次数不多,仔细回想,太岁女儿貌似的确是叫范海琴,而且同样金发碧眼,行走江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是女他倒也不愿是因为要解裤腰带这档子事死掉。
然而跟着自己的几个弟兄全都刚入伙不久,倘若自己丢掉脸面,老大也就没法当了,正当他骑虎难下时,对头的粉面书生突然笑了声。
“诸位朋友,在下开个玩笑,你们抓的姑娘是我一朋友,初次到这里没注意让她走失了,各位行个方便,大家都当此事没发生过可好?”
带头壮汉听到对方改口,感激的看李幼白一眼,朝几个兄弟打个手势,很是和气的笑道:“好说,大家出来就是混口饭吃罢了,大可犯不着舞刀弄剑的,你们自便,我们哥几个还要吃酒,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壮汉就带上那些弟兄匆匆走远了,范海琴见状气鼓鼓看向李幼白,大有一副要骂她的冲动,可不争气的肚子又让她将视线移到烤鸡上,可掉落在地,全是泥沙,已然不能吃了。
自己一根价值连城的发簪最后变成了只烤鸡,这种落差与失望,让范海琴很难受,不开心说:“你怎么让他们全跑了,换做是我,全杀了一个不留。”
李幼白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换做是我,现在正舒服的躺在床上让奴仆伺候我吃饭。”
话里有十分明显揶揄的意思,范海琴年纪是小,不过跟在太岁身边耳濡目染下也懂得些东西,一听就知道李幼白话里有话,心底里的落差感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