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施无弃看了她和莫惟明的方向一眼,视线很快收回,“我们很难唤醒她。她遗落在深梦的,是她的受魄,也就是被法器侵蚀最深、最不稳定的那个魂魄。其他的,诸位也都知道。只要不滥用法器,都不会出事。”
阿德勒忽然打断了他。
“我有些好奇。我们人类寿命短,影响小,但您是如何在漫长的岁月里……请原谅,我只是没想明白,您的法器为何不会对您造成伤害?要知道,过往连六道无常持有法器,也只会招致不幸。”
人们都看向施无弃。显然,所有人都对此十分好奇。
“银香炉对色魄产生影响。色即眼根所触之境,使人得以观察事物的形色,认知世界,积累经验与智慧。”施无弃说,“但是呢……”
他忽然伸手,伸向了没戴镜片的眼睛。他一用力,竟在众目睽睽下取出了自己的眼睛。梧惠看着一阵幻痛,但一点儿血都没见。他摊开手,原来那只是一枚假眼睛。他的眼眶空荡荡的,只有漆黑的洞。
“我很早就失去了这边的眼睛。”他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戴着镜片的,才是我原本正常的眼睛。我的眼睛曾受到地狱火的淬炼,目之所见本就不同于人之所见的凡物。也只有戴着这种特质的镜片,我才能看清一切原本的样子。换句话说,这镜片不是为了看见什么而生,反而是为对眼力加以抑制。”
莫惟明不自觉地推了一下眼镜。
也不止他。梧惠看到,羿昭辰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那玳瑁的镜框。
施无弃轻易将假眼按回去,稍转了转,略微错位的视线便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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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想必各位已经通过各种方式,甚至是身边的六道无常,得知了莫玄微的七魄理论。所以,每种魂魄影响人的什么,每个法器又对应哪个魂魄,各位应当多少有所耳闻。说到这儿,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一个发现……”
“法器是谁的七魄?”梧惠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看向她,但眼里没有太多惊讶。即便有,也仿佛只是“这话竟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带着点讳莫如深。梧惠不在乎,她直言道:
“七魄与人魂,也就是命魂相连。若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灵,那色界呢?那些特殊的存在,又是何物?它们也会有七魄吗?”
“七魄与七星相对。”莫惟明推了一下眼镜,“我也直说我的猜想吧。而且,这个想法我应当不是第一个产生的,在座的各位说不定也早有怀疑。只是施掌柜已铺垫到这个份上,我也该摊开了说。”
“‘天’,对吗?某个‘天神’利用祂的影响力,多年前就把诸多法器布置在人间。我知道的,有无常曾告诉我,阎罗魔就是六欲天中的夜摩天。但不会是祂,祂在抵抗。会是谁?”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比我想象的了解更多。”羿晖安似是终于正眼看向他们,“难怪那个神秘的‘芳小姐’会拉你们入局。但你们虽有这个资质,却无法器……算了,这是另一个话题。”
施无弃道:“那么,且听我说。”
人们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