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沈九爷沈君征的,是一位亲随叫小容,据说二十来岁,是个健壮的青年,外貌身材都与昨日轿子前骑马带路的人相符。
由此,程秀才推断出前些日子在苏州府城拿住他的两人,即是沈宅的九爷沈君征和他的亲随小容。
王恒脑海中转过千百遍,不动声色问道:“程兄被沈君征挑中,想来,还有别的原因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问清楚缘由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小才知他意图,也笑问道:“程兄轻功这么高明,跟轻功无双的江湖门派扫叶山房有没有关系?”
程秀才眉目舒朗,笑道:“说来惭愧,我自幼只在举业上下功夫,江湖门派了解得不多,扫叶山房还不曾听说过。先时在盘门外与三位初识多有不便,只略说了说,其中自然还有关节,一枝梅懒龙壮年时闯出好大名头,却得以善终,皆因他归隐得早,我外公不拘一格最爱人才,懒龙中年之后就追随我外公,谁能想到太平镇荻溪阁的看园人竟是逸侠一枝梅呢?他闲来无事教了我几招,因并没有正式拜师,平时也从不以师徒相称,知道的人寥寥,但我荻溪阁的仆役或有几人知道,倘若有心人探访,也许有蛛丝马迹被人寻到。”
王恒点头道:“程兄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沈君征既是兵部职方司官员,能找到一枝梅下落亦非难事,荻溪阁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年轻人,他很容易猜测到你是懒龙的传人,或许已经盯上你很久了。”
小才也道:“你在明,他在暗,程兄被他挟持不足为奇。”
解了心中疑窦,王恒便将今日去平望驿的所见所闻说与程秀才和费悦儿听,除了同样佐证沈君征是最近一系列事件的主导者,其实并无其他收获,且这沈君征去向不明,多半跟着轿中人进京了。
王恒忽然想到朝北帮的薛四当家,便问程秀才:“程兄,你是姑苏地面上的人,可曾听说过朝北帮?他帮中有个四当家姓薛,不知是甚么样人物?这薛四当家的应该是扫叶山房的人。”
程秀才郝然道:“先前我只在书斋中用功,江湖人物几乎不认识,朝北帮有所耳闻,听说是个有官府背景的帮派,开地下钱庄为业,声名也还好,朝北帮的堂口似乎是在苏州城南朝北土地庙,至于姓薛的四当家,我没接触过,”
王恒思忖片刻道:“薛四当家的,年轻轻的就坐第四把交椅,想来是个厉害人物,或者大有来头,总之不会是个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