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日忘仙楼的人,差多了!
一下子,便又有了底气,正气凌然答道:
“君父召回将领,有何不可?如你这般凡夫俗子,又怎知圣上谋虑,布局深远!
至于那些死去的百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大局为重,牺牲在所难免,你便因为死了些人,就在此大言不惭,当真愚不可及!”
小主,
苏瑾便笑。
只觉这宋仁投当真是个蠢货!是真喜欢送!
“所以,被牺牲的,为何要是那些百姓,而不是你这个傻逼?”他看着宋仁投,一字一句。
宋仁投:?
骂人!他骂人啊!有没有人管管?他骂我傻逼!
文人相喷,讲究个文雅!骂人不带脏字,才是规矩。
眼前这黄巢,不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口吐芬芳,宋仁投可就不干了。
八楼众人,也都被“傻逼”这二字弄得有些懵。
刚写出《春江花月夜》者,怎的能骂人?
这成何体统?!
宋仁投撸起袖子就要反击,圣人之言密密麻麻,即将喷射!
却毫无机会的,被苏瑾堵了回去。
“而且按你所说,天子招会唐大帅,乃是远略,是布局。
而那惨死的无数百姓,则是朝廷认为的,值得的牺牲,没错吧?
你是这么说的,刚刚大家可都听到了!”
宋仁投撸袖子的手一滞,脸上皮肉就开始抽搐。
“我没这么……”却只来得及说半句,又被苏瑾堵回去。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天子是故意召回唐大帅,放那真树入关,这才导致我中原百万计黎民惨死!
也正是因此,才成功布局算计了真树,将之击溃,对也不对!”
此言落,满堂之人竟皆低头,心惊胆颤!
九楼紫气,又自一凝,越发活跃。
当初,苏瑾赠刀冉辛,其上刻字:刀者,胆也,可玉碎,不瓦全。
此乃刀之道也。
而何为文气?
亦是胆也!
这胆,是若为社稷、苍生、黎民众,则可不以个人祸福避趋,亦能无惧权贵死生相胁!
文人之胆,无外乎此!
敢为民请命之勇,更乃风骨文人第一步。
而眼下于众人看来,这说话少年,接下来的言论会有多逆天且不提,他的胆,可是真肥啊!
“这是要作死么?他怎么敢的?”
“这人是个傻子么?他脑袋有问题么?他是不是疯了?”
“我服了,我以为他是要怼那姓宋的,现在看来……”
……
苏瑾的话,吓坏了宋仁投,亦惹怒了一众皇子。
此刻,少年却浑然无惧,迎向台下,那无数落于自己身上,像看智障一般的目光。
便是这种感觉!
孤勇,却无助!
无人理解,无人相随,迎接你的,只有权贵们即将发动的碾压。
苏瑾,却依旧从容,他再次感受到,源自九楼那奇特气息发出的邀请。
他再次出声,其声铿然。
“今日宴请,以花月为题作诗。”
“紫轩楼下,花正好,月正圆!”
“却不知诸位可知,正北之地,胡人弯刀亦如月!亦如镰!收割了百万众你我同胞性命!
这弯刀如月之诗,为何无人作?!”
“诸位又可知?真树南下,牺牲黎民骨如山,肉如渊,血如海!
你们若觉他们的牺牲值得!那为何这由百万同胞之死结出的血肉之花,你们也无人用以作诗?!”
“你们皆言语大局为重,成事者,需目光深远!好!我且再问!
草原双雄,相互制约!如今真树将亡,匈奴一统北疆,此等异族豺狼,不服恩义,只惧重典!
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大举犯我中原?
谁敢说古匈奴不会这么做?”
苏瑾双目含刀,环视众人。
众人亦为他气势所迫,无一人敢与之对视,更无一人敢说,匈奴未来必不会进犯中原。
苏瑾便在踏步,离得宋仁投进了些:
“而你,称匈奴为兄弟之邦?谁教你这么说的?
你可知我神州中原,有多少同胞死于古匈奴屠刀之手?
你和戮你同胞之人称兄道弟?这世上,怎得会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