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傅,商乙江,这个从商帝国末期成为太上长老的强者,见证了孙象推翻商帝国统治,见证了至尊率领黎民,革天之命。”
“没有人比他清楚,商国在南地北疆的统治有多不稳固。也没人比他清楚,随着九省的复兴,商国的人心会有多动荡。”
说到这儿,商子殷自嘲一笑,颇具洒脱。
“我这个师傅,是个不甘寂寞的。他明媒正娶,聘的是野心。八抬大轿,抬的是权欲。弄章玩词,遣歌派曲,全为了糊弄他人去养蚕,满口鬼话,好叫他遍身罗绮。”
“他说的是世道有变,明有偏暗之日,昏有向清之时。讲的是九省虽大,亦渐不抖擞,终失人心;商国偏居,更励精图治,当归中原。”商子殷夸夸而谈,一时间,卸去满身白龙贵势,抱住几分市侩俗气。
韩阴瞠目结舌。
“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奸滑了许多?”商子殷笑吟吟地问。
韩信点头“有点。”
“有点?”
“嗯,有点。”韩阴肯定。
“哈哈哈哈!”商子殷大笑。
“时间,是我们的朋友。放在以前,我眼里的师傅总是既高又大,于是我模仿着他,像模仿着山去建造宫殿,像模仿着云去搭造长桥,像模仿着秦国去建立另一个国。”商子殷直挺似剑的鼻梁上,皱纹条条刻下,那是他整张脸在为回忆而用力。
“我该闭关了。”商子殷简单地结束这次争辩。
韩阴第一次在商子殷面前落寞起来。
商子殷久违地欢快起来“不要这样,人活着都要找一个归处。难不成要看我无家可归?”
韩阴点点头不说话。
他还想问一问,顾玉成的生母,那妖国大司祭,究竟与商子殷说了什么。
韩阴来不及再想什么,商子殷已飘飘然走远。
古语有。——姗姗来迟;今人是。——姗姗离去。
看着商子殷背影,韩阴由衷地欣慰。
就在商子殷要彻底走出视线时,韩阴卯足劲大吼“喂!”
商子殷大方转身“咋啦!”
“去哪啊你?”韩阴扯着嗓子怒喊。
商子殷先是一阵安静,随即用最大声回答“回家!”
两个还未成家的修士一齐大笑。大笑齐天。
人生若无齐天大胜,便要齐天大笑。日后小儿辈问起,也敢说一句,曾是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