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消失，沈檀兮如烂泥一般，瘫在床上，不断咳嗽着。

陆璿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摇着头，逃出大殿，挺直的脊背都垮了下来。

沈檀兮脑子一片空白，心也空茫茫的，她刚刚干了什么，又伤了谁……无所谓了，反正她都要走了。

她也是傻了，一切都是假的，就算都毁了又如何呢？

陆璿也是假的。

偌大的寝殿空旷寂静，沈檀兮等啊等，等到黑夜散去，黎明破晓，她甚至有心情吃早点。

她唤来宫婢，好好吃了一顿。

离开前，她有些兴奋，拉着一个陌生的小宫女说话，嘴一开一合，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就如指缝流沙，雁过无痕。

她也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蓦地，小宫女惊声尖叫，“皇后娘娘！”

沈檀兮看着自己突然被某种力量飘起来的身子，淡然扬眉。

宫人们跌跌撞撞跑出去，叫的什么，说得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耀眼刺目的金黄色光柱将她紧紧锁在里面，哦，原来系统召回是这样的。

她平心静气地等待着离开，视线里，突然闯入一道身影。

男人闻讯跌跌撞撞赶过来，因慌措，一时不稳，狼狈跌倒在地，小太监连忙去扶，他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推开小太监，起身大步跑上前。

拍打着光柱，哭得惨绝人寰。

“你出来！你出来！兮儿你别走……”

他又哭又闹，拳头一下一下砸到光柱上，想要把眼前这个东西砸烂，把他的兮儿拉出来。

可是就像在砸一汪水一般，毫无作用。

他愣了一下，蓦地跪下仰头恸哭，悲痛欲绝。

“你别走……”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一再抛下我……”

沈檀兮被隔绝了声音，她已然听不到他的痛苦悲鸣，但看样子，他像是要碎掉了。

她定定看了他许久，然后，勾唇温柔一笑，用口语说道，“再见了，阿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