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池暗咬后槽牙,径直走了进去,一把把云沁拉了起来。
女子似是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揉了揉被烟熏得通红的眼,似乎才看清他,刚想开口问,便又呛得咳起来。
霍金池赶忙拉着她往外走,走到门口,东次间的槅门终于打开,太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喝道:
“你打算把她带到哪去?”
女子咳得腰都直不起来,摸着她背后嶙峋的脊骨,霍金池一颗心揪得生疼。
他俯身将人抱起来,侧眸看着太后,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大声吩咐徐安:“徐安,去内务府司问问张怀德,朕这宫里,如今是穷得连好檀香都烧不起了吗?”
“他那颗脑袋要是不想要了,就自己剁下来,送去上林苑堆肥!”
太后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又气又恼,身形晃了一下被孙嬷嬷扶住,手指指着霍金池,“你,你这,这逆子!”
霍金池依旧冷着眸子看她,“太后沉迷修佛,日日叩拜,有伤凤体,朕深感不安,只能加以劝阻。”
随后他冷喝一声,“把太后的佛堂拆了!”
“你,你敢!”太后也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
“动手!”霍金池却不为所动,目光看向殿外。
与他同来的禁军立刻上前,拦住太后的同时,也走进了佛堂中。
打砸当然是不敢,却将里面香炉,蒲团等物都端了出来。
等一尊金身观音被端出的时候,太后险些昏厥,她死死抓着孙嬷嬷的手,对站在殿外的霍金池怒喝道:“对菩萨不敬,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霍金池越过禁军看着太后,眸色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声音也是如此,“母后不必担心,您日日在佛前修功德,业障早已消解,怎会遭报应呢?”
他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太后有五雷轰顶之感,她睁大眼睛看着霍金池,扶着孙嬷嬷连连后退,最终跌坐在了软榻上,形容狼狈。
“娘娘!”
霍金池眼中也划过一丝痛色,却并未上前安慰,而是抱着云沁转身离开。
殿中禁军也迅速撤走,徒留下一室寂静狼藉。
佛堂中,唯有檀香余烟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