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多小时，两盘猪肉大葱饺子，一盘毛豆雪里红上了桌。彭母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瓶二锅头，看着门口的几人，笑道，“你们辛苦了，一起吃点？”

门口的赵燃摇了摇头。

“妈，我饿了，这些还不够我吃的呢。”彭海随意的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就吃了个饺子。

“诶，你这孩子。”彭母歉意的看向赵燃，浑浊的眼睛里有浓浓的哀伤，“怪我没教好他，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住。”

彭海低着头一口饺子，一口咸菜的，再就一口白酒，这是他十年多来最想念的一口。

彭母坐在一边剥了颗蒜，放在桌子上，“大海，吃吧。”

看着剥好皮的蒜，彭海用力擦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这一刻，他应该是后悔了，如果没有做下那些错事，他天天都能吃到这样的饭。

一个饺子直接塞嘴里，彭海声音里带着哽咽，“妈，我就爱吃您包的饺子。”

说着笑着拿起蒜咬了一口，又塞了个饺子，“嗯，好吃。”

彭母宠溺的摸着他的头，“慢点儿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诶！”彭海吃完一盘饺子，又去吃下一盘，突然，他咀嚼的动作一顿。

他感受着抚摸自己脑袋的手慢慢不动了，呼地肩头一沉，彭母趴在彭海肩头去了。

“妈！”彭丽哭叫一声，软着腿跪在地上，额头抵在母亲腿边，放声痛哭。

！！

“妈，您累了就歇会儿，我得吃饱饱的。”彭海赤红着眼眶，混着眼泪，一口，一口，将剩下的饺子吃完，再将杯子里的酒喝尽。

终于，他放下筷子，抱起似睡着般的母亲，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退后两步，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妈，儿子走了！来世，别选我当您的儿子了。”

他一双腿似沉重如铅，低垂着脑袋，慢吞吞的走到门外，僵硬的伸出双手。

一副手铐落下，发出脆响。彭海回头看了一眼里屋床铺的方向，收回视线。

赵燃招了下手，立刻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彭海往外走。

看着屋里还在哭泣的彭丽，赵燃抿唇，对身边的周瑞说道，“去联系村委会，至于彭丽，这边处理完之后也要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