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兄弟中,对当年事最洒脱的是六弟,或许因为他当时实在太小了吧。因为仇恨少,他和父亲之间基本没有芥蒂,父亲倾囊相授,谁想六弟为了兵尚国的胜利,惨死于敌军军营?
六弟死后,五弟更偏激了。父亲想过为其说婚事,希望找个脾气好的女子温润他,奈何五弟犹记当年母亲惨死于丈夫棍下,对成亲无感。父亲亦感慨当年事,遂作罢。
五弟没有和好脾气的女子结亲,反被暴脾气的萧近雄攻下,纵大握紧拳头,初次听闻时,真的想像父亲那样,操起长棍,直接把萧近雄打死。
连飒奴进来时,厅堂就是一副诡异之象——纵黄沙的大儿子眼神失焦,握紧拳头,牙齿都在用力;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窝在一起,说五儿子的坏话;管家夹在其中,手足无措。
女主人回来了,管家如释重负,把事情又汇报了一遍。
“纵伍失踪了?”连飒奴坐下,接过管家捧上的茶,“所有地方都找了吗?”
“回夫人,都找过了。”
“不报官吗?”
“这……”管家瞥了眼纵大。
“母亲。”纵大站起来,“请移步书房,儿子有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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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黄沙的书房,现是纵大的书房。
纵大在想怎么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连飒奴却问起了别的。
“大公子。”
“嗯?”思考中的纵大惊了一惊。
“你们几兄弟为何不娶妻生子?”连飒奴随手翻起一本书,“大家族的儿子们不是都要追生儿子吗?我到了纵家,只看到夫君的美妾,没看过你们五人的妻妾,是有什么说道吗?”
纵大被打断先前的思考,脸色转为深沉:“家有往事。”
“可以说来听听么?”
“事情很长。”
“长话短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事情果然很长,纵大中途几次喝茶,一说就说到了天黑。
“原来如此。”连飒奴终于明白当时纵黄沙的反应——应对平静,而又情绪激烈。原来激烈不仅因为遇到美人,更因为重回当年的选择困境。
“父亲处理不好后宅之事、母亲早死、镇中谣言,都使我们几兄弟恐惧成婚。”纵大完全放松自己在椅上,双臂自然垂下,“往事不如烟,一晃好多年。”抬眸望向连飒奴,“盛年多了个母亲,我们也是心情复杂。”
连飒奴心情更复杂,她和温春沭,不就和当年纵黄沙的正妻、平妻那般,如出一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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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伍躺在枕上,遥望夜空。月亮高悬,星与月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