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就认识十字架,见得其中有穿黑袍的教士,起初的警惕消散很多。
蓝狐一行堂而皇之走过小规模农田进入林地,当有大胆的村民前来闻讯,获悉是拿骚修道院的康拉德神父,这便干脆当了向导。
很快,他们置身于一片小规模的林中村落,小溪从村中穿流而过,蓝狐看一眼确定它无法航行。
村民门就地取材,都以石头搭建住房,在以木料草垛建设屋顶。村里最大的建筑正是修道院,它也是纯石制的,乃至建设了一座石塔,狭窄的塔楼高悬一尊铜钟,它清晰可见。
外来者的闯入引得不少警惕村民围观,本地神父多尔夫获悉拿骚一方的神父突然到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打理好自己的袍子,再把最贵重的铜镀银戴在胸口,带着教士们亲自出门会晤。
修道院高塔铜钟下,两位穿黑袍的神职人员罕见地面对面站在一起。不同在于,神父康拉德身后站着一众有着纯金头发、身材颇为高大的武人。
“是诺曼人。他们来做什么……”神父多尔夫不敢如此冒昧地问。
他一开始很紧张,随着神父康拉德率先开口,话题迅速撩开了。
因为,走过森林站在来茵河畔,不远处之地仍在冒着黑烟。燃烧的科布伦茨就在那里,现在藏匿在森林的瓦伦达尔修道院终于知道了更严重的内情,也获悉了一切灾祸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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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会有一场大规模、必然血腥的战争,对此瓦伦达尔修道院因为距离战场太近根本不能独善其身。
众人被请进修道院,包括蓝狐在内所有的罗斯战士都亮出自己准备好的十字架吊坠。
他们集体做了一场戏,就在这简陋修道院做了一番祈祷,果不其然立刻得到了本地神职人员的好感。
再当蓝狐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带着欣慰至流泪的情绪,加之神父康拉德的游说,本地神父多尔夫相信了一切说辞。
乃至接受这样一个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瓦兰达尔修道院已经成为战争的一部分。
神父多尔夫没得选,法理上他现在要听从科隆大主教的调度,而科隆方面与这些诺曼人是多方面盟友。
令他讶异的是,之前派出的信使与诺曼的船队相遇,恰是这支船队刚在科隆逗留,恰是眼前这个自称约瑟夫蓝狐的诺曼男人,最近才有大主教哈德博尔德有着深度交流。
这位送礼者是一位贵人,深知惹不起的多尔夫只能顺应。
“那么,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神父故意这么问,言外之意也是探索瓦伦达尔在接下来战争中索要扮演的角色。
蓝狐答得干脆:“我们本就是盟友,只是你不了解我们。组织你所有的村民,组织你所有的马驹驴子和手推车,当我的大军登陆后,充当我搬运物资的民夫。你们跟着我们去拿骚一趟,参与其中的人将得到金钱奖励。”
神父不能说自己贪图钱财,一磅银币为礼物已经令多尔夫大为信息,而大量的偏硬的“莎草纸”令他眼前一亮。至于一只“透明水晶杯”为礼物,所谓它可以用作弥撒仪式、婴儿受洗用圣器,体现了这些诺曼人很虔诚。
为拿骚男爵办事,有钱领!这是村民闻所未闻的义举。
自古以来普通人给贵族服役是义务,居然还能从中得到一些奖赏吗?他们不做怀疑,整个瓦伦达尔的村民不过二百人,能动员出的精壮男人也就五十余人。根据他们的信仰,本地妇女绝不可从事劳动,好在各家将自己的手推车全部拿出来,修道院也将拉石碾子的驴子和拉柴车的马匹贡献出来。
民夫人不多,交通工具也少,但有总比没有强。
蓝狐一行就在森林中的瓦伦达尔过夜,次日清晨,他本人带着随从穿越树林站在了来茵河畔。他迅速选出一片有着松软泥地之地作为登陆场。
此地绝非乱选,带路的村民指出该地名叫uvervare,意为“从此划船到对岸的渡口”。本地人只有小船,平日也不会在来茵河河面上活动,他们的小船最大用处实为满足本地神父的出行需要。
林子村民几乎一生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这片方寸之地,即便他们有意为了得到一份报酬去拿骚一趟,对很多人而言此乃一生最远的一次远足。
站在登陆场,蓝狐能看到不远处依旧飘起的浓烟,此乃科布伦茨无误,但因河道走向与森林掩护,他无法看清依旧闷烧的居民区,同样盘踞当地的法兰克军队也看不到自己。他要的恰是这样的效果!所谓数量庞大的援军费些汗水绕道而行,最终在敌人缺乏察觉的状态下出现在其后方。
按照蓝狐的设想,科布伦茨的被两条河夹出来的三角区,必将成为插翅难逃的绝境,敌人必须被歼灭。
重甲和重武器装备是制胜关键,它们在战场上表现得有多强劲,非战斗时期的运输就有多费劲。